阿明白眼翻上了天,气冲冲地花瓣捞干净,而后对长孙曜没好气地说:“捞干净了。”
长孙曜撩起眼皮看她,起身张开双臂。
阿明憋了一肚子的气,这回死活不愿给长孙曜更衣。
长孙曜冷她几眼,绕进屏风,自己脱衣。
阿明累了一日,哈欠连连,准备回灶房睡觉。
还没碰上门,长孙曜一枚指刀穿了竹屏风飞过来。
阿明听到自己的磨牙声,天杀的,他身上到底有多少指刀?她只得在桌前坐下,等长孙曜洗完给他倒洗澡水。
许久未净身,长孙曜便是再看不得这些粗鄙物件,也洗了许久,直到水凉,他才起了身,穿罢衣服出来,阿明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长孙曜看阿明一眼,没唤阿明起来,径直回了床榻。
阿明是真累坏了,在刘家这几日的累同她在小青山时习武的累是完全不一样的,小青山习武,那是她自己所喜欢的,累也欢喜,而在这捞鱼干活,还看人臭脸,她是一百个不情愿。
睡至半夜,阿明咳了几声,嗓子干哑,渴的厉害,迷迷糊糊摸了桌上的茶,也不管茶冷,喝了个干净,喝罢又趴着继续睡。
长孙曜睡眠本就浅,听到阿明异常的喘-息声皱眉起了身,他不喜昏暗,夜里安置也必留灯。
靠着微弱的灯光,长孙曜到了阿明身侧,伸手推了一下阿明。
阿明有些困难地睁眼,露在外头的肌肤一片滚烫。
她这会儿难受的发不了火,看见长孙曜,只怏怏地说:“我好像着凉了,难受。”
她热的厉害,想扒衣服,又不敢扒衣服,一是怕让长孙曜看到不该看的,二是觉得着凉了更该保暖。
长孙曜敛眸,取了案上的被阿明用过的茶杯,放到鼻下嗅。
阿明呼吸越发重了:“我要喝水。”
长孙曜单手拎起她。
阿明只觉脑子全是浆糊,现在根本无法思考,还没等她再说点什么,长孙曜直接将她摁进早就冰凉的洗澡水。
彻骨的冷瞬间涌了上来,阿明一个激灵,脑子登时清明了许多,扑腾几下,冻得要爬起来,长孙曜漠着脸伸手,再次将她摁进水里,没等阿明反抗,长孙曜点了阿明的穴,连带着哑穴一块点。
长孙曜漠声:“两刻钟后,再出来。”
阿明瞪着眼,动不得说不得。
阿明真着凉了,发着高热,本来要去镇上,也去不了了,长孙曜命令刘父把阿明在灶房的板床搬到了长孙曜房里的角落,让刘元娘去河里抓鱼。
阿明烧得昏昏沉沉,再没有精力帮忙,只勉强留一丝清明,刘元娘取了一套刘父的干净衣裳给阿明换,破袄肥大,阿明只得紧紧裹着。
刘家没有能用的药,阿明只能熬着。
待日落,刘元娘才勉强捞了条小河鱼回来,按着长孙曜的吩咐,刘元娘将那鱼熬成了汤,炖好便端来给阿明。
许是在外头捞了一天的鱼,刘元娘面色十分苍白难看,一双手冻得又红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