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又去了诊所。
诊所里的陈蔚蓝就像藏了个宝盒,总能变出西瓜巧克力之类的新花样,这天他居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棉花糖。
章玥坐在桌前算题,她穿着宽松校裤,捉笔抬手间隐隐露出白而窄的腰线。
陈蔚蓝把糖递给她:“会吗?”
“用这公式简单多了。”章玥说,“您要不想当医生也能去学校当个老师。”
陈蔚蓝往杯子里倒水:“我也没那么老吧,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您啊您的。”
章玥乖巧地笑了笑,尝了一口花花绿绿的棉花糖,有些腻。
“你们学校让带手机吗?”他又问。
“说的是不让带,但大家都带着,也不怎么管。”章玥说
陈蔚蓝:“咱俩加个微信吧,你们一个班那么多学生,老师顾不过来,你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章玥高高兴兴刚掏出手机,忽然“砰”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这动静已惊不起什么波澜,章玥甚至连眉都懒得皱一下。这一阵简昆来这儿的次数比她多,但凡她在,总能碰上,但凡碰上,鸡犬不宁。
“又学习呢?”简昆毫无善意的笑道。
陈蔚蓝倒是皱了下眉:“你对女孩儿温柔点儿。”
简昆:“我踹的是门,不是女孩儿。”
陈蔚蓝很轻地叹了口气,那样子仿佛他是个地痞无赖。
简昆挺不待见他,他说不上陈蔚蓝哪不对劲,但总觉得他不对劲。
“今天又怎么了?”陈蔚蓝问他。
他抬了抬胳膊展示血液已经凝固的那道口子:“买药。”
陈蔚蓝从柜里拿出一瓶碘伏和棉棒:“拿去吧,不收你钱。”
简昆掏出手机付了款:“天下没有白拿的药,不欠你。”
他拧开盖儿用棉棒蘸了药水准备往胳膊上抹,临了一顿,扔了棉棒,倾斜了瓶口往胳膊上倒。
药液溅飞在桌上,章玥迅速收了草稿纸。
他看向她,眼睛里盛着得逞的坏笑。
章玥烦透了,站起来和陈蔚蓝道别:“我先走了陈医生。”
简昆熟门熟路开了冰柜拿上给李老爷子的药,哼着小曲跟了出去。
烈日当空,不如诊所阴凉。
她没走几步后脖颈就浸出汗意,随手捞了一把后背的书包,那不同平常的分量才让她猛地记起,来之前章涌森给了她一罐茶叶,是让她送给陈蔚蓝的。
她卸了书包拿出茶叶又往回走,迎面是骑车而来的简昆。
简昆依然不减速,几乎是擦着她的腿边骑过去。他预判她会躲,但没料到她没躲开,只见她打了个踉跄,手里的茶叶罐摔出去。
那是个挺精巧的瓷罐,罐子落在茂盛的杂草上,倒是没碎,但身首分离,罐里的茶叶飞了出去。
这茶是章涌森让送货的师傅专门捎的,挺贵,他平常都不舍得喝。
章玥感觉头顶有团烈火在跳舞。
简昆愣了一下,从车上下来:“装包里不是好好儿的,非拿出来干什么。”
章玥没说话,蹲在地上收拾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