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粘一块儿再往前走时速度明显慢下来。
“站不稳吧?”他在她脑后问她。
她已经站得相当稳了,连轻微的晃动都丝毫没有,嘴上却道:“嗯,不太稳。”
简昆没说话,扶着她的腰去够那棵树。
“快伸出你的小手摸一摸,保佑你长命百岁。”他快意地说。
等仪式完毕再回头,俩人仍是搂着的,且走出站在悬崖边一般的小心翼翼。
围观的一小孩儿抓着蓝绿色围栏大笑着嚷嚷:“俩大人还怕呢!摔不了,可稳当了,我刚才站那儿还能摇一摇呢!”
周围有人窃笑。
章玥脸薄,不自在地拱了拱简昆的胳膊。简昆搂着她不松手,这力量一拉扯,坡面一歪,她失去平衡一只脚越过斜坡踩进了带水的泥里。
简昆扶她,因那水中泥具有粘力,像焊住她半只脚,也没立时扶起来。对面全是人,章玥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诶哟喂。”简昆一吆喝,只见那坡面又一斜,“咚”一声响,他两只脚都踩了下来。
“谁说的稳当啊。”他放慢了语速朝那小孩儿嚷嚷着,“这么危险看不见啊?”
那小孩儿咯咯笑着跑走了。
“这什么鬼设计啊,这么坑人。”他还维持那副口气,边说边把她扶上去。
排在他们后面的是一大妈,那大妈颤悠悠站上去,走了几步挺疑惑地说:“怎么摔的呢,这挺稳啊。”
……
章玥回想简昆刚才的口气直想笑,就笑了。
“你还笑,多危险哪。”
“你还演。”
他大喇喇道:“你不是怕尴尬么,还尴尬不?”
她笑着看了看他的鞋:“本来只脏一个人,现在俩人都脏了。”
简昆说:“这不挺好,你都脏了,我怎么能自己干净。”
他们去水上项目附近买了两双拖鞋换上,那儿正好能划船,还顺便租了艘船,后来又趿着拖鞋去附近喝水吃饭。
返程时他送章玥到家门口,等她下车后才想起来,又叫住她。
章玥回头,看他提起一小型透明塑料袋:“拧干了放的,捂了一下午都差点儿忘了,回去晾晾就干了。”
她接过袋子,里面放着两只洗净的白袜子。
她拿上袜子回家,取出来后晾在阳台上。那抖展的袜子整整齐齐,被夜风灌得既鼓又松。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口哨,她伸脖子往下看,简昆倚着车头站着,正仰脸朝上看。
“晚安。”他说。
她笑:“你快回吧。”
“晚安。”他拖长音调有种耍赖般的执着。
章玥还笑着:“晚安。”
那一阵俩人总有使不完的精气神,一通电话能从天擦黑讲到大半夜,见面时都成了竞走选手,随便走一走的公里数都堪比一场拉练。
他们还去看电影,看恐怖片,灯光刚灭就亲起来,看了会儿电影不过瘾,又亲一亲。
那电影播到一长镜头,令人屏气的音乐响了老一阵都不见一个鬼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