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小惠瑟縮地爬上了床。
可尷尬的是,並沒有飛檐走壁的兩個人此時正藏在床底下。
頭對頭臉對臉,都不敢喘氣。
見過扒窗戶的,但沒見過這麼扒窗戶的。
只隔了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樓上大尺度的動作和淫言浪語猶如提著耳朵往裡灌,不聽也得聽。
何以鯤搭在莫尋側頸的那隻手就更尷尬了,掌心沁出一層一層細密的汗濕,源源不斷侵染著莫尋的皮膚,幾乎粘到一起了。
剛才千鈞一髮之際,何以鯤把一臉懵逼的莫尋塞進床底下,然後自己跟著滾進去,只是一張不寬的母子床,下面鑽兩個人挺費勁,何以鯤沒辦法箍住莫尋脖子又往裡蹭了蹭。
等房門被推開的那一秒,兩個人不約而同很默契地停止了所有動作,他的手就順理成章搭在人脖子上了。
樓上是喘息,樓下也是喘息,只是分貝不同頻率也有差異。
何以鯤想一點點拿開自己的手,可又有點捨不得。
莫尋的皮膚太滑了,很細,很好摸。
他知道此時不該有這種想法,可是控制不住啊,就像一個餓了三天的流浪漢眼前放了一盤肥得冒油的大肘子,能不香嗎?
於是那隻不太老實的手想抽又沒抽開,來回幾下就像故意在摸人家。
此時莫尋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裡。
因為不能出聲,莫尋只能狠狠地用眼睛瞪他,可誰都看不清誰,他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然而,不做點什麼那就更難受了。
莫尋憋了一肚子火,不明白何以鯤為什麼不讓報警,為什麼要做縮頭烏龜。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何以鯤為什麼總是跟著他,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是他想要的。
好不容易熬到樓上的活幹完了,等男人提起褲子走了之後,又耐心地等小惠嚎哭了一場。
關係到一個女人的顏面,兩個大男人只能等人睡去之後,才輕手輕腳從床底下爬出來,悄悄潛出房門,給小惠留一個沒聽見沒看見的錯覺。
趙家村的午夜並不安靜,目前已是凌晨三四點鐘,仍然有醉醺醺的三三倆倆結伴而行,有女人的笑鬧,有男人的怒罵,但一切又那麼和諧,像是本該如此,與腳下這條破爛的巷子很契合。
「為什麼不報警?我們錯過了最佳抓捕通緝犯的時機。」
「莫尋……」
何以鯤嗓音有點啞,沒接他的話。
莫尋:「難道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那麼你在跟蹤我,還是跟蹤小惠?還是跟蹤劉剛?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以鯤無奈地閉了閉眼。
昏暗的路燈從男人頭頂斜掃過去,把身後的影子拉得很長。
兩個人沉默了有一會兒。
「怎麼?不想說?一個富家公子哥,堂堂何氏掌門人,居然出沒在這種地方,我真的不信你是來串門兒的。」
「莫尋,我已經好幾天沒怎麼睡了,很困……」何以鯤嗓音慵懶有點耍賴的意思,「你要真想知道,把我領回家,我慢慢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