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嫣”
庄秋桐蹙起眉心,语气却是轻飘飘的。
“表姐真是无趣,肯定又要教训我谨言慎行了。”6嫣吐了吐舌头,自己倒先把话抢完了“王妃才没有这么小气呢,只是同他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
6嫣问幼清“对不对呀,王妃”
幼清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自己半路拽下来的柚子叶,压根儿都没有注意6到嫣说到了哪里。他疑惑地问道“计较什么”
6嫣回答“臣女说王妃坐轿上山来祈福不够诚心。”
幼清奇怪地说“我本来就只是陪我爹娘来这里的,为什么要诚心”
6嫣一楞,没有料到幼清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还想说什么,颇有几分不依不挠的势头,庄秋桐却向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6嫣不要再开口。
庄秋桐歉然道“舍妹顽皮,还望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幼清兴致缺缺的“哦”了一下,接着百无聊赖地玩自己手里的柚子叶,两名轿夫喝了几口清泉山水,休整完毕,再度抬轿启程。
“果真是商贾人家出身,无礼又粗鲁。”6嫣轻蔑一笑,“表姐,他无一处比得过你。”
庄秋桐扶了扶髻上的金步摇,轻描淡写道“莫要妄言。”
“依我来看,从嘉王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6嫣怜悯道“他除了那张脸好看点,说不定能让从嘉王对他稍有怜惜以外,能给他撑腰的只有宫里的幼贵妃而已。只可惜现在连幼贵妃都自顾不暇前几日宫里才传来消息说庄妃已经有了身孕。”
庄秋桐若有所思道“我却是不知此事。”
“我也是偷偷听来的。”提及庄絮照,6嫣有着满腹牢骚“我爹爹现在整日对她嘘寒问暖不说,简直是有求必应。”
庄秋桐安抚道“她是以庄家义女的身份入的宫,此后她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丈当然得多照看一二。
“不止呢,我还偷听到爹爹和姑丈说想让她当上皇后。”6嫣小声地说“反正我是不想跪她。”
庄秋桐闻言只是一笑。
京中谁不知晓庄妃原本是伺候从嘉王妃的侍女
庄秋桐敛去多余的神色,轻声催促道“该上路了。”
6嫣点了点头,随即又不放心地交待道“表姐,你可要小心一点。”
庄秋桐应下来
抵达归元寺,幼清蔫蔫地坐到石阶上等人。上山时他是为了偷懒装作不舒服,这会儿是真的难受起来了,幼清从赵氏给他备下的荷包里胡乱翻出来几片金叶子,他自小不知人间疾苦,想都没想就一股脑儿塞给轿夫,“给你们。”
两个轿夫相视一望,连忙回绝道“要不了这么多。”
幼清脆生生地说“不多,我还有更大更漂亮的金叶子。”
“王妃,这”
幼清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不要的话,我也不想要了。”
轿夫便千恩万谢地收下这几片金叶子。
他们又见幼清恹恹地坐在石阶上,不是太舒服的模样,干脆守在幼清的身旁,没有立即离去,甚至还向扫地僧讨来了些茶水给幼清。不多时,赵氏与幼老爷终于爬上山来,幼清隔得大老远就委屈巴巴地唤道“娘亲。”
“啪”的一声,一颗白子从修长的指间跌落。
归元寺的侧殿内香火缭绕,木鱼声不绝于耳,须皆白的住持说”王爷,你的心不静。”
端坐着的薛白捡起落至棋盘的白子,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手掩入雪色的衣袖,他侧过眸,身姿挺拔如鹤,神色却是冷淡而疏离的,一如九重仙宫的谪仙,清越脱俗、遗世独立。
而外面那身着水绿色夏衫的少年正鼓着脸,一把扑进赵氏的怀里,抱着她蹭来蹭去。
薛白看了幼清许久,终于淡声道“棋,改日再下。”
“贫僧有一诗想赠予王爷。”
薛白起身,“洗耳恭听。”
住持望向侧殿外的少年,眉眼里是洞悉一切的平静。他含笑道“尽日寻春春不归,踏破芒鞋陇头云。归来笑捻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薛白的脚步一顿。
住持又道“王爷,莫要让王妃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幼清清,有钱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