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阳台,把电话回过去,接通的那一刻,那头传来了略带慌张的语气,“望舒,你爸来学校了,闹着要找你,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你赶紧给你爸回个电话吧。”
方玖安不清楚乐望舒家具体情况是什么,但应该挺不好的,毕竟他这朋友打工没停过,也不向家里要生活费。
“好,麻烦了,我先给他回个电话。”
乐望舒手紧紧攥着阳台上的栏杆,他把拉黑的号码放出,回拨了过去。
“小兔崽子,你长能耐了,敢不接电话,我们给你吃给你喝,把你养这么大,你到好,到头来连个家都不回了,翅膀硬了真以为靠自己就能闯出一番天地了,要不是你妈告诉我,我…”
“你有事吗?”乐望舒打断他父亲的话,看着远处的风景,平复呼吸,“倘若没事的话,那我就挂了。”
“你敢挂一下试试,我是你老子,给你点颜色还真开染坊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话,明明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但却在经过大脑时,还是会让人感到作呕,手放在挂断键上,想着挂断,但听到女人的嘴里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手指一顿。
“望舒啊,乐祺是你害死的吗?”
嘈杂的背景音一下按上了暂停键,周围突然寂静无声,胃传来酸痛,不断翻涌,喉间传来异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一下下跳动得剧烈。
不清楚自己母亲是怎么知晓的,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或许,她在试探。
“你觉得呢?”
当他反问出这句话,对面女人的声音传来轻微的颤抖,隐隐带有泣音,“没、没事,妈妈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下个星期四就是乐祺的忌日了,你要不要来?”
这是做什么?知道自己一个儿子杀掉了另一个儿子难道不应该感到气愤吗,然后对他这个杀人凶手拳打脚踢。
果然,他的不正常也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我还会回去吗?”
“妈妈自然是希望你回来的,毕竟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哦,我回去,但我会带个朋友。”
“啊,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电话挂断后,乐望舒就那么站在阳台上发呆,冷风划过脸颊,也不觉得冷,他开始回想,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自己这个“好哥哥”终究还是穿帮了吗。
“撕拉,”阳台的推拉门被打开,吓得乐望舒一跳,靳羲和排完档后,透过玻璃瞧见说是打电话的人此刻正在发呆,耳朵冻的通红也不晓得进屋。
“打完电话不进屋?跟个傻子一样吹冷风?”靳羲和一把把面前这个还呆滞宕机的自家搭档拽进屋内。
对方的手冰凉,自己传过去的热气也早早消散,“怎么不说话?真冻傻了?”
靳羲和有点生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电话的,自己要是不发现,难道就一直在外面“呆”着?
他是不是太凶了,乐月都不说话了。
“我语气是不是太”
“嘿嘿嘿。”
眼前这人突然傻笑了两下,随后双眼弯弯,鼻尖通红,像是发现了什么礼物一样,语调上扬,藏不住的惊喜,“你生气啦。”
靳羲和生气的次数不多,他也不爱生气,觉得没必要,要说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那些黑子挖他三次的时候。
“我生气了,所以呢,小傻子你笑什么?”
可能吹他的冷风是从酒吧飘来的,带上了酒气,乐望舒这么想着,刚才他发呆时就发现了,上海的景可真好看,高楼大厦纸醉金迷,让他晕晕的,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所以下周四能跟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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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味
靳羲和似是没想到话题跳转这么快,难得有些拯愣,下周他都没什么事,但就这么去人家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乐望舒不急,慢慢等着靳羲和的回复。
你不是为我生气吗?不是看我可怜吗?那就多心疼一点,等你看到我糟糕的家庭,肯定会更心疼的吧,这样,就没有理由再放任我一个人了。
怎么办,自己好像有点分裂,既想大度地放过靳羲和,又想把他捆在自己身边。
心里的阴暗面被那通电话放大,想搞破坏折磨人情绪的念头不断生根发芽,肾上腺素飙升,像羽毛轻抚掌心,瘙痒难耐。
他只能低下头,不让面前思考的人看见自己眼睛的得意和上扬的嘴角,毕竟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偶尔会变坏一下。
凡是熟知靳羲和的,都觉得对方傻傻的,粉丝们还开玩笑要去他楼下卖保险,一定能一本万利。
如果让他们看一眼靳羲和现在的表情,一定不会再有那种印象。
靳羲和盯着乐望舒的眸子渐眯,舌尖顶腮,怎么办,他快忍不住了,这人总能踩在他的xp上。
乐望舒总会对他不设防,像个失控的电子球闯进他的磁场,不讲理地绕来绕去,扰乱他原本的运行轨迹。
就像此刻,对方低着头,脖颈那处的雪白,明晃晃地在灯光下对着自己这个胆小鬼叫嚣。
鬼迷心窍地,想要压下那股肆无忌惮的劲,靳羲和抬手覆上那块“羊脂玉”,还带有外面的一丝冰凉,光滑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