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想作弊,你们能想到的手段都是你们的师兄师姐们玩剩下的,上一届因为作弊被开除了三个!”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视力过人堪比蜘蛛侠,但也别想着偷看别人的试卷,摄像头覆盖了整间教室,没有任何死角!”
“通讯设备当然也都是不被允许的,什么隐形耳机,什么多功能手表趁早都拿出来,无线电波在教室里是被监控的,只要被锁定了,违反者会被取消一切资格!”
“你们可以在考试时议论,但严禁在考场搭讪、谈恋爱、以及激吻……”
曼施坦因教授站在讲台上大声宣读着考试规则,声音抑扬顿挫,威风凛凛。
教室里响起各式各样的手机关机声,有的同学一咬牙一狠心,把耳朵里花高价买来的隐形耳机和手机一起推到了桌角,还有人唉声叹气地把提前备好的小抄撕了个粉碎。
黑色的幕墙无声地从雕花木窗的夹层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闭起来,教室里白得刺眼的壁灯亮了起来,像是变成了一间完全封闭的牢房。
路明非记得有谁和他说过以前有人考试的时候陷入深度灵视从窗户跳下去来着,好像摔成了粉碎性骨折,这看起来夸张的措施大概就是为了预防悲剧再次重演吧。
诺诺沿着走道给每个新生几张a4纸大小的试卷,他则负责递给每个人一只削好的铅笔。
在经过零的时候,路明非低声说了一句“加油,根据你的心来作答就好了”,零轻轻点了点头。
在经过奇兰的时候,这小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路明非被盯得头皮麻,扔下铅笔就跑了。
所有人拿到a4纸的第一时间都检查着有没有类似无字天书一类的东西,然后他们绝望的现,真的就是几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纸!
有人呆滞地举起手来,曼施坦因教授摆了摆手说,“试卷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在上面作画或是涂鸦都没关系,只要不剽窃别人的答案你们涂写任何东西都被允许。”
“祝各位好运。”
曼施坦因教授领着路明非和诺诺退出了教室,沉重的大门轰然封闭。
教室变成了一间密室,学生们就像是被困入密室的小白鼠,左顾右盼生怕自己是唯一被排除在状况外的孤儿。
该死的,考个试而已为什么整的像是王牌特工选拔一样?是要找线索密室逃脱还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到剩最后一个伏尸遍野才肯开门?
这时候,播音系统居然开始播放器一大家都不陌生的劲爆摇滚乐。
minetgerous》!
这又是干嘛?难不成考试是考听力?这段音乐就是为了在听力考试之前舒缓神经镇定心情洗涤一下脑子里的杂念?
可哪有用摇滚乐舒缓神经的啊喂!
“按照这个展,等会儿音乐声大概会戛然而止,然后会响起类似于‘下面是试音时间’的男女短句对话?”
“这题我会,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所以你选择c项,并将其填涂在答题卡上!”
有两名饱受应试教育摧残的来自中国的学生魔怔般地大喊。
但音乐声并没有停下,卡塞尔学院的音箱是上乘货音质相当好,有的同学闭上眼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身处演唱会的现场,而猫王就站在前方璀璨的舞台上踢踏着那熟悉的太空步。
可是有些人听着听着就哭了,明明是一激昂奔放的摇滚乐,在他们耳里好似变成了催人泪下的抒情曲,每一个音符都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教人黯然神伤。
一个女孩在考场上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好像体内藏着什么可怕的魔鬼即将破甬而出;就在她身后的男同学却对这满片的春色熟视无睹,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手掌颤颤巍巍地往前伸,仿佛虚空中站着一位他已逝的亲人;一个漂亮的白人女学生一边拿着尖锐的铅笔在自己的眼眶附近涂鸦,一边露出病态的笑容……
……
“这一届的学生素质还算差强人意,就是好像没看到特别出类拔萃的。”曼施坦因教授背着手,站在教室外说。
“喏,那不是有一个吗?”诺诺指了指角落里的零。
群魔乱舞的考场里,只有零端端正正坐着,腰背笔直得像是直耸天穹的冰山,她静静地在白纸上涂画着什么。
路明非眯眼盯着零的背影,仿佛是想透过她娇小的身子看一看她在纸上涂画些什么。
“就是她吧,你半夜幽会的女生。”一旁的诺诺突然开口,“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不论是从你们俩对视的眼神还是你递给她铅笔时多出的那句话,都能说明一个问题!”
“你们很不对劲!”诺诺盯着路明非的双眼,如破案的侦探般笃定地说。
“说明你已经闲出屁来了!”路明非压根不和诺诺对视,他又把视线转向了奇兰,“你的八卦之心真和芬格尔有的一拼,有调查我这这功夫还不如去看看《名侦探柯南》或者《神探夏洛克》!”
奇兰正拉着一个不知名的黑人同学痛哭流涕痛诉着什么,大概是在说他那个爱酗酒和家暴的印度父亲还有他那个没能亲眼看到石榴树成熟的可怜外婆吧。
“都看过,太无聊了,每次凶手一出场一眼就被猜中了。”诺诺晃悠着脑袋,耳朵上的银色四叶草耳坠叮当摇摆,“我灵视的时候就和你幽会的女孩一样,很安静,我的血统评级是‘a’,她大概也能达到‘a’的档次。”
“很优秀。”路明非说。
“所以我很好奇,被评为‘s’级的你灵视的时候是什么反应?”诺诺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好奇的狡黠。
“嗯……如果越安静代表血统越高的话,那我确实比你们都优秀。”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我睡过去了。”
这话说得诺诺都沉默了,她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话。
“不愧是你。”
……
零的铅笔在白纸上轻轻涂抹着一副相当逼真的画。
画面是冰雪覆盖的夜港,圆月之下,一只巨大的黑蛇盘踞着高耸的雪山,遮天蔽日。
巨蛇的头顶上坐着一个男孩,男孩穿着黑白色的囚服,破烂的衣角用红漆写着“zero”的编号,他正对着零的视角轻轻浅浅地笑,笑容如极北的罂粟般盛开摇曳。
男孩长着……和路明非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