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虽然话里这么说,可语气却不像想的那样看得开,显然是故意这么说,拿话在点她呢。
镇国公老夫人知道她是什么人,理都没理,“我看你还是不够清醒,去外面继续跪着吧。”
卢氏眼里划过一丝恼怒,很快强压了下去,不敢再阴阳怪气什么,抹着眼泪哭诉道:“可如今这样天大的事,您怎么还这么偏心啊,裴…行之是您的孙子,难道阿钰就不是了吗?”
“那可是阿钰的议亲人选啊!!!”
“若是没出这个意外,她是要嫁给阿钰——”
镇国公老夫人冷喝一声:“够了!”
镇国公老夫人身旁站着的陪房适时开口道:“二夫人,这种没影的事您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若是传出去叫别人听见,岂不是侮了九姑娘的名誉?让崔家那边知道,恐怕也会不喜。”
“不为别的,为着二公子您也要谨言慎行。”
卢氏垂着眼,眼里满是怨恨。
老太太就是偏心,明明是裴宴书一个人的错,老太太不去惩罚他,反而约束他们不要乱说。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什么一视同仁,这话她自己听着不心虚吗?
卢氏恨恨地说:“那阿钰的亏岂不是白吃了?”
镇国公老夫人“啪嗒”一声放下茶杯,稍稍提高了音调,冷冷地看向卢氏,“他吃什么亏?”
卢氏气不过,辩驳道:“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打小就——”
镇国公老夫人沉下脸,厉声呵斥道:“够了,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不管你从前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从这一刻开始,最好全都给我忘掉。”
“那种什么青梅竹马的话,莫要让我再听到!”
“叫我听到一次,罚你跪一次!”
说到这里,镇国公老夫人叹了口气,实在是无奈了,“卢氏,你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多少长一点脑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为你几个孩子想一想,因为这点口舌之快为自己惹来祸事,对你的几个孩子而言,是什么好事吗?”
“那清河崔氏,是什么好招惹的吗?”
“就连当今都得给他们三分颜面,你又算什么?”
卢氏要是能听进去,一早得知这事就不会过来了,眼下自然也没放心上,面上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看在她几个孩子的面子上,镇国公老夫人到底还是提了个醒:“崔家的那位老夫人再过两日就到长安了,她可是出了名的手段强硬,若是听见你的这些话,可不会像我这样轻拿轻放。”
卢氏简直忍不住想反驳了。
轻拿轻放?
这种话老太太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她还没说什么呢,一进来就被立了个下马威,她可是堂堂二房的当家主母啊,那么多下人在,老太太罚跪的时候,可曾顾及过她的颜面?
不曾!
她的脸都被快人贬到尘埃里踩,老太太居然说这是轻拿轻放,这话她扪心自问就不心虚吗?
卢氏恨恨地攥紧了掌心,到底还是吃了教训,没有当面顶驳回去,可神情里难掩愤懑之色。
见状,镇国公老夫人点拨的心思一瞬间淡了下来,懒得再多说什么,“行了,你先回去吧。”
卢氏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道:“母亲,您还没给我一个回复呢,您还没说会怎么处置——”
镇国公老夫人简直叫这个蠢货给气死了。
这种时候,还在这里纠结这一点蝇头小利。
眼下最要紧的是崔老夫人那一关,只要这关过了,余下什么事情都好说,要是这一关没过,不止行之,甚至可能会牵连到整个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