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涉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显得很沉。
说句好笑的,
别栀子在国际颁奖典礼上都不动如山的神色,颤颤巍巍的露出了点难以言喻的紧张出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又别扭至极的怪异。
月色下,他皱起的眉头如同洒了银丝的山峦:“他们也这么对你?”
别栀子的视线划过陈涉深邃的眼窝和浅薄的唇峰,又贪婪的勾画了一笔下颚的轮廓,像是要把这个人深深的刻进脑子里。
她突然想起迪斯的一句话,
——有时候目光比吻更像吻。
“……嗯。”她伸手环住陈涉的腰,把耳朵贴在硬挺的胸膛上,感受着骨骼下面鲜活的心跳,“那时候,我很害怕。”
陈涉突然想起当年别栀子把死老鼠的尸体包成一个礼物盒,单枪匹马的跑到拳馆里去单挑周端雅那一波人的英勇事迹。
明知道这女人三分怕都能够添油加醋的给他演出十分来,陈涉的心脏还是不听使唤的抽了一下。
要知道,他跟别栀子吵架吵得最狠的时候,都不舍得真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这几年,陈涉手掌上的茧也更厚了,落在别栀子露出来的半截脖颈上带着粗粝的刺感。
像是一个生疏又亲密的安抚。
“你也就那点胆子。”
“嗯,我胆子很小,”别栀子难得认了次软,她感受着耳边炙热的气息,闭上眼睛。
陈涉是个典型的有英雄主义病的人,天就算塌下来了他都还是那幅不可一世的样子,闻言嗤笑一声,指责道:“发那么多工资,都请的什么没用的东西。”
那是一条贯穿了整个日喀则的银河,星星点点的像是水痕划过留下的璀璨的银辉。
指尖纠缠着别栀子乌黑的发丝,他漫不经心:“别怕,在这儿谁也动不了你。”
“好。”
别栀子勾了一下唇,突然叫他的名字:“陈涉。”
“嗯。”
“陈涉。”
“说事。”
“上次我骗你的。”别栀子抬头看着他,“陈涉,所有人里,我最放不下你。”
漫天都是银河,从这头到那头,夜幕仿佛都成了星河划过的陪衬,
但她的眼睛比这一条笔挺的银河还要敞亮。
她弯着眼睛,说,
——陈涉。
——所有人里,我最放不下你。
这句话像是一根软而长的铁丝一样,坚固又灵活的在陈涉骨缝里穿过,一种又痛又麻的感觉瞬间弥漫了四肢五骸。
这跟表白有什么区别?
陈涉问出这句话之后,空气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