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良双眼发红,有泪珠滑过,她咽了咽口水,委屈道,“我说……”
“我说……”
说着,她啜泣起来,既害怕又委屈,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般恐吓羞辱过,她杏眸含愠,盯着男子的眼睛,既想杀了他又没那个能力。
男子被她的目光看的怔了下,手中的匕首收回,眼中阴冷的光也渐渐消散,话语柔软了些,“发善心是好事,可你保不了那家人,若是非要将账本藏起来,只会惹祸上身。”
“把账本交出来,我送你回府。”
她轻声啜泣着,“是有人给了我一本东西,不过适才你骑马带着我时……掉了。”
男子略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在马车旁抱起你时,你身上根本就没有账本。”
荷良垂眸,这男人还挺聪明。
“我若是交给了你,你还不放过我怎么办?”
“你有得选吗?”
那倒也是,他若是想要了她这条小命,还不简单。
但是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你先将我送到国公府门前,我再告诉你账本在哪。”
不等男子说什么,她又道,“不然你跟我在这僵持着,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万一再被别人给取走了……”
不等她说完,男子从她左胸处扯出她的香帕,“走吧,若是你敢骗我,明日二小姐的香帕就会人尽皆知,也就别想再嫁个好郎君了。”
荷良欲言又止,本也没打算再骗他,夜色都这么深了,她已开始发困了。
刚走出门去,男子又返回屋中,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件粗重的狐皮大衣扔在她怀中,“你穿的太过惹眼,披上。”
荷良垂眸看了看,哪里穿的惹眼了,这么素雅的衣服还惹眼?
不过外面确实寒凉,还是乖乖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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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璟云:不好,她被我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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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国公府门前,她心中踏实了许多,就算在这里被人杀死,好歹有人给收尸,省的尸横荒野。
男子深邃清冷的目光瞧着她,她有些怕的咽了咽口水,“在……在隅桑街那户人家门口右侧的石狮子嘴里,我当时想着拿在身上终是不安全,就先随手放在那里了。”
她面色平和,语气坚定的说着,脸上的泪痕早已干却,眼睛依旧红通通的。
男子收回望着她的目光,“二小姐若想继续过着自己安稳的生活,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男子说完就要转身,荷良道,“我的香帕……”
“待我拿到了账本,你的香帕我会烧掉的,没有人知道。”
荷良轻叹口气,若他言而无信呢,想起晃在自己眼前的匕首与他说过的话心中便恼怒,见此时男子的眉眼间极为温和,又是在国公府门前,她抓起男子的手臂,狠狠咬了口,咬完就慌乱的向门口跑去叩门,却见男子根本没有要追赶她的意思,只是身正体直的站在那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直到她叩开门,男子才转身离去。
她嘱咐了看门的吴伯,就当从没有看到过她,悄摸摸回到揽月院时,院中烛火大亮,她顿了顿步子,走进去才知道,如蝶已经回来了,将此事告诉了李如松,李如松已派人去寻了。
见到她回来,如蝶与莲草终于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下,兰嬷嬷直接跪在院中,给上天磕了三个头。
起了身后,急忙拉着她去屋内,上下查看了番,倒是没有受伤,如蝶急忙去打水给她沐浴,莲草去寻人告知大公子,小姐已经回来了。
沐浴的时候,荷良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处有一处淤青,想是在车轿内摔得那一下给碰着了,如蝶给她上了药后,也是夜深了,躺在软香的床榻上就睡着了。
谢璟云来到隅桑街上,果真在右侧的石狮子处找到了账本。
他取出怀中的香帕,本欲丢掉,迟疑了片刻,又放回了怀中。
这李家二小姐小时候倒是胆子极大,谁都敢欺负,如今真是胆小娇弱。
……
这件事就这般过去了,李如松并未向外声张,去问了她缘由,见她支支吾吾的一会说想不起来了,一会又头痛胃疼的,便只好不再问了。
一连好几日她都窝在院中不曾出门,对外宣称不小心磕碰了要养伤。
前些日子裁制的衣服宫中的嬷嬷刚送了来,正领了赏银笑盈盈的离开揽月院,荷良坐在院中,今日也不知怎得了,突发奇想练起了字,在那里摆满了桌案,也将自己整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不过,是只心情不悦的小花猫。
如蝶与莲草将院中清扫了遍,站在那里望着她,莲草面含担忧的说着,“自从那晚小姐受了惊吓,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哪像在练字啊,明明就是在发泄。”
如蝶轻叹了口气,“兰嬷嬷昨日还说请道士来家里给小姐瞧瞧呢,看看魂还在不在,是不是吓跑了。”
“咱们小姐自小到大还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想来需要些时日调整。”
如蝶如今在担忧的不止这件事,昨日她去屋内递茶时听到大公子说,要将小姐嫁去江南,本以为只是说笑,却没想小姐点头同意了,大公子便说,今日他便去宫中找文帝求旨,一旦文帝下了旨,皇太后与老爷也就没办法了。
若是小姐要嫁去江南,她们这些人定也是要去江南的,只是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如何是好?
“如蝶,大公子下朝回来了没?”她一边手拿毛笔练着字一边问着。
“没有呢,小姐,林姨娘说待公子回来会让人来告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