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青被她惊恐的小表情逗笑,轻轻咳嗽两声,道:“是,谢谢大家,你们送的东西这屋子都快堆不下了,我还得快点好起来把它们解决掉。”
每天不是人参就是灵芝,一堆一堆地往这边运来,她便是有十张嘴也来不及吃。
想起什么似的,女子迟疑了会儿,唇瓣微张:“我好像看到了容妃娘娘。”
本来还在插科打诨、互相取乐的众妃嫔顿时沉默。
袁佳云的眼睛缓缓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苏雪青解释道:“虽然前些日子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我总觉得我听到过稚秋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和陛下说话……但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印象。”
薛文婉蹙眉:“如果是真的,她都进宫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难不成一个二个都是白眼狼?
她宫里那个白眼狼两个月了还在锲而不舍送东西呢,也不知哪儿来的钱,这么送下去再大的家业也该搬空了罢?
“消失得莫名其妙,回来也没句话,还不如不出现,我就当她……我就当没这个人。”她生起气来便会口不择言,但到底说不出那句“当她已经死了”。
沈稚秋失踪的那些日子她做过多少噩梦,至今还历历在目。
薛文婉知道,她舍不得对方出事,哪怕只是过过嘴瘾,口头上骂几句,也舍不得。
再大的埋怨也要对方活着才行,她可以骂,可以打,却不能看着她消失。
陆寰的手在淑妃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文婉你的气性不要那么大,我觉得秋儿是不想连累我们。虽然相处过两年,但我们都不知道她打哪儿来,也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我想能与淮阴王、皇上都搭上关系,她的来历肯定很复杂。”
“包括这次死里逃生,也有我们想不到的势力在后面帮忙。也许秋儿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合与我们见面了。”
她的表情有些无奈,似是宠溺,似是埋怨。
“你们都清楚,沈稚秋最怕给我们惹麻烦。”
从前在宫里便是如此,只要皇帝有什么宴会,容妃一准主动顶上。前朝非议皇帝无嗣时,她便会大肆索要赏赐,引那些文官对她口诛笔伐。
容妃娘娘风头无二,亲手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保全了后宫中其他女子的体面和名声。
这些她记得,薛文婉记得,嘉嫔记得,所有人都记得。
薛文婉红了眼眶,将头别过去,冷冷淡淡地说:“还活着就行……”
纵然此生不一定还能再见,知道朋友安好,对她们这种身不由己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垂怜。
从苏雪青那里回宫后已是深夜,薛文婉趴在窗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根竹竿从窗外伸进来,竿头吊着一个雕得七零八落的木头娃娃,丑得看不清鼻子眼睛。
她没好气地把娃娃打掉。
“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隐蔽处显露。
薛文婉见他那么大个块头缩在墙角,简直气笑了:“叶星闻你可真行,你还是男人吗?连续两个月偷偷摸摸送东西,这会儿怎么敢现身了?”
“我是母老虎,你出现我会把你吃了是吧?”
听她一通数落,叶星闻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