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心里那头小鹿又开始疯狂撞墙。
沈稚秋暗暗叫声不好。
她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若一直不从,自己还可以撒娇耍横强迫他就范。眼下这么委曲求全,反叫她不好抉择。
女子心焦,急忙换了话茬:“之前给你把脉,我发现你伤得挺重…你去摘朵夕崖花,服下之后很快就能好转了。”
“桑落见识浅薄,不知何谓夕崖花。”
“无碍,它很好认的。”
接着,她详细地描述了下药材的模样。
“这花特征非常明显,赤色,六瓣,偶尔也有七瓣,长在岩石缝隙里,身边通常有白环蛇看守。所以你要是看到有长虫在石头边打转,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说得清清楚楚,他没理由装傻。
桑落点头:“好。”
交代完这件事,男人便主动到院里生火烤鱼。
虽然从前沈稚秋并非现在这般骄奢淫逸,但很多浸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有改变的。譬如——她不爱挑刺。
或者说是不会挑刺。
跟她在外流浪过一段时间,两人没少吃烤鱼。每回她都会被鱼的小刺伤到,咋咋唬唬跳起来,一边跺脚,一边苦哈哈地说:“鱼刺扎我舌头上了,呜呜…小煞星,你说要是鱼不长刺该有多好?”
坐在旁边的少年总是一脸不屑的表情,冷冷笑着,似乎很看不起她那些傻子行为。但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把她说过的每句话都默默记在了心头。
此后,桑落勤学苦练,终于练成一套娴熟地剔刺手法。
今日崖底阳光正好,暖而不晒。
男人抽刀,熟练地把鱼剖开,掌心抹过,面上的白刺便被内力震碎,融成粉末。刀面微斜,利落地切出薄薄一层,故技重施,又把另外的刺捣烂。
等一切处理完,他把散发出香气的鱼送到屋内,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肯进去。
沈稚秋啃着软乎乎的鱼肉,慢吞吞地说:“外面热,你进来吃。”
隔着一道破败的木门,男子清越的声音传到耳边。
“属下方才惹您不快,应当受罚。”
他好像永远都处于一种非常平和的状态,没什么高低起伏,温柔而笃定。
她又咬了口鱼肉,不晓得怎么回复。
“唔,那你遮着点阳光。”
桑落含笑:“我不怕晒。”
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她缓了会儿气,诚恳地说:“你不怕,我怕。”
“细皮嫩肉的,晒黑就不好看了。”
“……”他下意识去摸脸颊,神色顿时不好。
最近渐热,好像晒黑了些。
桑落迅速转动脑筋,开始思考问龙城哪个人最擅长保养美颜之道。结果他考虑半天,愣是想不起任何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