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你这话啥意思啊?”钱春花不解地问道。
“平安设计的饰,个个款式新颖,就算是现在羊城的全新打版货,说不定都比不上!每一款的设计费,怎么可能才两毛!”
黑心,实在是太黑心了!
唐晴都忍不住骂,那个沈从军,肯定是看何三贵一家老实好欺负,才仗着副厂长的身份,这样压价!
要不是何平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这个年代,哪容易设计出这么缤纷多彩的饰出来?
“那应该收多少钱才可以,五……五毛一个?”
钱春花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但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你做什么美梦呢!”
何三贵板着一张脸,盯了钱春花一眼,“平安设计的饰,厂里都收了五十款了。人家沈厂长可都是当场结款,一共都给了十块了!”
十块钱对于何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何平安可以靠自己赚钱,街坊里的那些议论,这么多年来就没停过。
以前何平安小的时候喜欢蹲在门口看蚂蚁搬家,那些小孩就拿泥巴砸他,骂他是傻子,呆子。那些邻里也都经常背着何三贵讨论,是不是他何家的根就坏了,才会生个傻子出来。
何三贵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根本就不想忍!他狠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儿子也有本事了,能赚钱了!
他们的那些不争气的兔崽子,有几个现在能赚钱的?
唐晴摇了摇头,拿起一张何平安的设计稿,叹气道。
“在我看来,平安的设计,一款饰至少值这个数!”
唐晴比出十个手指头,钱春花心狠狠一跳,“一块钱??”
“不,十块钱!”
她这话一点都不假,要知道何平安的设计,可不是单独一个,他所有的饰设计,都有不同的主题,每款主题都是配合好几个饰一起,一款设计十块钱,简直不要太划算!
这话吓得钱春花都从板凳上跳起来了,“十块钱一款?我的天咧,谁脑子不好使的,花这个冤枉钱啊!”
“小唐同志,吹牛也有个限度,你说的这个事,根本就不可能!”
何三贵压根就没有把唐晴的话给听进去,他儿子要是设计的东西,一款能值十块钱,那他以后都可以躺着数钱了,哪里还需要为钱愁?
他现在开销实在太大,儿子的病加上他买药的钱,就算他私下卖残次品饰,钱也根本就不够!
唐晴将何平安设计的那一沓新娘头纱的图稿拿在手上,问向何三贵。
“何叔,这些设计,夹厂应该没要吧?”
这些头纱的设计实在是前且大胆,浮夸之中都带着奢华,完全不符合蓉都国营夹厂亲民的风格,她打赌,沈从军没有采用。
“没有,沈副厂长说这白花花的东西,戴在头上跟孝布似的,太晦气。”
何三贵的回答,唐晴一点都不意外。
她拿着那叠画稿道,“何叔,这些画稿我全收了,每一款设计费十元!”
“你……你真要收?”
十元一款!
钱春花激动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她清楚地记得,平安设计的这种白花花的东西,差不多一共有十款。十元一款,那就是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