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红着脸看着枕在自己膝头的男人:小熊头套因着动作蹭开,半截线条清晰的下颌露出来。
原来邻居会说话!而且他的声音真的莫名耳熟!
现在,只要拿开它,他就能看到男人的脸……
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再也没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胡话,只是那只有力的手臂依旧紧紧箍着他的腰。
半晌,池柳难得轻叹了口气,他并未摘下头套,只是拂下男人的手,轻柔地膝上的脑袋移开,又随手拿了抱枕垫在对方颈下。
他不会私自窥探朋友的隐私。
池柳站起来,抽着嘴角看了眼此时直挺挺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如果这就算邻居醉后的样子,酒品还算不错?
随即他向厨房走去——果然,想吃饱还是要靠自己!
晚饭煮了番茄牛腩,炖了蛋,又炒了两道家常菜,池柳额外多鲜榨了一杯草莓汁。
自从开始干呕后,他的食欲下降了很多,甚至开始有些微贫血症状,所以他每顿饭都尽可能准备得丰盛,想自己多吃些。
很快吃掉一半,池柳将邻居的那一半用保鲜膜封好,放进了冰箱,随即进了房间洗漱睡觉。
……
夜色深沉,池柳的呼吸渐渐变得和缓。
静谧的客厅里,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半坐了起来,摘下了头套,看向主卧方向。
他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沾着醉意——他喜爱美酒,但并不擅长应对度数过高的酒精。
醉着的初祈起身,无声地向卧室走去,正式开始耍酒疯。
无处不在的暗影涡旋随着男人的脚步涌动,又被男人彻底踩碎。
月色下,无数深蓝的触手涌上了青年的身体,形成牢笼的形状、几乎将熟睡的青年吞没。
只有俊美的头颅保持了人形,此时一只触手轻轻抬起池柳贴着腹部的手,那颗头颅便趁机滚进了青年的怀抱。
池柳的手无意识地放下——是将那颗头颅抱在怀里的样子。
深蓝触手发疯一般缠绕着青年的身体、疯狂涌动,初祈的头颅闭上了眼睛,面上满是半醉半醒的痴迷。
他哀伤又亲密地低语:“亲爱的。”
“我们结婚吧。我保证,我们会成为最幸福的一家人。。。。。。”
“小家伙,”缠在青年窄瘦腰肢的触手缓缓涌动,顶端准确地放在了胚胎所在的地方,它轻抚着那里白腻柔软的皮肤,初祈醉着嘟囔:“你说对么?”
被硬生生吵醒、超不开心的小朋友:“没有爸爸、我和妈妈也是幸福一家人!”
初祈:“。…。。”
随着那些触手涌动,池柳眉头缓缓蹙起来,他面上浮着不正常的绯红,纤长眼睫轻颤,眼皮终于缓缓掀开——
一屋子的触手木头人一般彻底僵在那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青年怀抱里,初祈的头颅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醉眸同对方迷离湿润的视线对视着。
大脑依旧浸在睡意里的池柳:“……?”
这又是什么诡异的梦!
他刚刚好像梦到邻居没有喝掉那杯长岛冰茶,正在厨房朝熟练地做饭,而他坐在餐桌前,缀着黄花花的可爱儿童写字板飘在眼前亲昵地蹭着他,上面写着萌萌的:妈妈!
池柳微笑着纠正:“叫爸爸。”
写字板:妈妈!妈妈!妈妈!~
池柳:“。…。。”
呵,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梦呢!
后来,他的邻居刚要把做好的菜端出来,他就掉到了现在这个由无数诡异触手和一颗人头构成的变态噩梦里……
和这种梦比,叫他妈妈的写字板都称得上可爱了!
反正是梦,池柳一点都不害怕。
他把怀里那张烦人的脸翻到另一面,眼不见为净,接着像抱抱枕一般抱着那颗头颅,再次沉入了梦眠。
青年的手刚好覆在那颗头颅柔软的唇上,初祈瞳仁里满是兴奋的红光,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下青年柔软的手心。
一屋子的触手疯了一般乱舞,到处是深蓝的残影。
初祈觉得自己又幸福了。
他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青年此时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