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罪盯着他,道“他是你的人?你的人可多着呢,你又不爱他,何必纠缠。”
墨燃一顿,怀罪道“在晚宁的记忆里,你情史无数,且你爱的是那个叫师昧的,你为了他要死要活的,那你为何到这里来,师昧呢?”
墨燃道“他只是我的师兄而已,我们不是,不是那样的关系。”
“你还有个皇后,天下第一美人,蝶骨美人席,你不是要跟你的皇后生儿育女吗?晚宁还想过要帮你抚养他们呢、、、、、、”
墨燃觉得怀罪就像是一个家长,得知自已儿子的道侣有情史而不满,而故意刁难。他道“那是逗他玩的,我不会让别的人生下我的孩子,如果晚宁能生,那我有儿有女,他不能生,那我就无儿无女。”
怀罪哼了一声,心道晚宁是神木化身,神木可男可女,化个女相当然是能生的,只是他现在是男相,生育未免太难看,所以还是不生为好。
怀罪道“这样岂不是太委屈帝君陛下了,身为帝王,本应后宫无数,为了一个不能生的男人断了香火,晚宁可真是罪过罪过、、、、、、”
墨燃道“没有后宫,只有他,我已将死生之巅还给薛蒙,再也没有踏仙帝君了。”
怀罪看了他片刻,道“你这是江山都不要了?你舍得?”
墨燃道“我只要他一人。”
怀罪道“看来你并不是他记忆中那么不喜欢他,那你就凭本事留下来吧,贫僧不管你们了。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倔得很。”他是知道楚晚宁喜欢墨燃的,只是那个闷葫芦怎么都不肯表现出来,且对自已的容貌极度自卑,觉得自已长得丑,配不起墨燃的顶级美貌。
墨燃是清楚楚晚宁的倔脾气的,以前为着这个臭脾气还遭过不少罪,他道“不管怎样,他在哪我在哪,我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怀罪道“贫僧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以前地位多少崇高,曾经对晚宁做过多过份的事,贫僧都不再追究,但是从现在起,如果你再欺负他,贫僧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贫僧说到做到。”这就是娘家有人的底气吧。
楚晚宁这时正端来一碗粥,听到了怀罪铿锵有力的话,他不由笑了一下,他脸上沾了一些火灰,这个笑看起来有点呆萌,墨燃望着他,眼神就变了,却很克制的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碗。
煮的的确是一碗鸡蛋粥,颜色却不是鲜黄的,有点暗。楚晚宁有点不好意思道“味道可能不太好,有点焦了。”其实是白粥都焦得变黄了。
墨燃道“师尊煮的,不管怎样我都爱吃。”
楚晚宁道“那你快吃吧,吃完了就走。”
墨燃道“可是师祖已经答应让我留下来了。”
楚晚宁看了怀罪一眼,道“你留下来做什么,虽说我是你师尊,但我现在没什么能教你的,且我们现在是隐居,不干涉世事的,再说你留下来也没地方住啊。”他又加了一句“你也没换洗衣服啊。”
墨燃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道“可是,我没地方去啊,我回不去那个红尘了。这尘世也有另一个我,我与你的立场一样。”
楚晚宁道“我可以送你回去。”第一禁术封印在炎帝神木中,他是炎帝神木的一部分,他当初就是通过回想起这禁术打开的生死门,现在他灵核未损,修为强悍,再打开一次生死门是很容易的事。
墨燃就垂下泪来“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我不要回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师尊,不要赶我走、、、、、、”
怀罪看他装可怜装得委实有点过了,不想看,掉头进了屋内。
楚晚宁有点为难,他不习惯跟人相处,师尊是从小抚养他长大的,他信任并依赖着师尊,但是墨燃不一样,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人是个危险人物,加上他一见面就轻薄他,他心底多少留有阴影。
“师尊,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留下吧,我真的没有地方去,我如果在这世上乱逛,遇上那个墨燃,或认识墨燃的人,会引起纷乱的。”
楚晚宁也是想到这个,墨燃的立场与他是一模一样的,一个尘世出现两个前世的人,不引起纷乱才怪。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墨燃留下来,但要他睡在柴房,明天再下山给他买几套换洗衣服,墨燃就笑得像朵花一样,连小花妖都黯然失色。
“师尊,师尊、、、、、、”楚晚宁散了长发,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墨燃在拍他的房门。他并没有开门,问“你有什么事吗?我要睡了。”
“师尊,你开一下门。”墨燃道
楚晚宁道“你有事就说,我能听见。”
墨燃“、、、、、、”
楚晚宁道“没什么事就去睡吧。”
门外静了一会,然后楚晚宁听见一声压抑的“晚宁”,心中一跳,把烛火吹熄,然后上床睡觉。
夜很静,只有虫鸣声和风声,偶尔有野兽的吼叫声,还有院子里小妖精们睡觉的呼噜声。因为太过安静,楚晚宁听见墨燃在门外低声的说着“晚宁,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开个门好不好?”然后似乎是墨燃坐了下来,靠坐在门上。
楚晚宁没有开门,他睁着双眼,手捂在心口上,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却又不知是什么,他听见墨燃继续低声说“以前我惹你心里不痛快了你也不会说,就是这样不理我,你拿定主意要离开我的时候,很平静,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没想过你真的会离开我、、、、、、你把自已弄得神魂俱碎消失在我面前,楚晚宁,终究还是你更狠、、、、、、我那五年,不知你是生是死,我都疯了你知不知道、、、、、、楚晚宁,晚宁、、、、、、”
楚晚宁听着他后面一声声的叫着“晚宁”,心中有点揪痛的感觉,但他仍躺着一动不动。他了解自已,如果墨燃真是他的道侣,若他不是被伤透了心,绝不会逃到这个尘世来,他本不是个爱逃避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令他不能承受,他才会懦弱的逃离。师尊应是对他的记忆做过什么,他才会完全忘记墨燃,但师尊肯定是为了他好。
阻挡墨燃的只是一扇木门,甚至连门闩都没有,他只要一推就可以进入屋内,但他不敢,他虽然仍是那个踏仙帝君,却再不敢对楚晚宁采用强硬手段,怕他再一次离他而去,怕他穷尽一生都再寻找不到,过去那五年,他真是怕了。楚晚宁是个心狠的人,对自已狠对他更狠,他每次想到被楚晚宁抛弃,心都碎了的难受。
他也想过“走就走,本座还非你不可吗?男人而已,本座要多少有多少,楚晚宁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座还真要为了你要死要活吗?”想是这样想,但是一想到楚晚宁对他的无情,他每天都见不到他,就想他想到心口痛,痛得他面色惨白,痛得他直不起腰来,把薛蒙都吓了一跳,还骂他“狗东西,你是要死了吗?你不找师尊了吗?”他瘫坐着,茶饭也吃不进去,渐渐的两颊消瘦,那些锐利的爪子也被年复一年的失望磨平了棱角。虽失败了无数次,他对生死门的研究却丝毫不松懈,他始终对陌刀上消失的禁名咒感到心碎,他怕楚晚宁真的死了,怕他就算到了另一尘世还是寻不到他。终于他靠着逆天的高强修为硬生生用陌刀劈开了一道裂痕,听到始祖凤凰的声音问他欲往何处去,他颤抖着声音说“去,我的楚晚宁所在的地方。”他怕凤凰说查无此人,但终究凤啼过后,他到了临安,然后他闭眼感应着,随着感应而行,在城外见到了那个白衣身影,他一眼就认出了心心念念的人,他没有死,还恢复得很好,他一下子就委屈了。
然后楚晚宁不认他,他就更委屈了,他想他想得肝肠寸断,他却把他忘了。后来他又想,忘了就忘了吧,他们从头来过,他再不会欺负他。
他道“你想知道我那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是不想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