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桐站在红莲水榭外,看着宫人进进出出的搬着几十个大箱子,帕子都快绞断了,她阴沉着脸,道:“陛下进去多久了?”
侍女道:“有一个多时辰了,陛下从后山把楚妃救回来,抱着去了妙音池,听说妙音池的水都换了好几遍,是陛下亲自帮楚妃洗浴的,旁人全部不准近身,还亲自抱回了水榭、、、、、、”
宋秋桐恨恨道:“倒是成全了这狐狸精,陛下一回来,就缠着不放,着实可恨。”
侍女咬了咬唇,道:“楚妃当真有手段,奴听在妙音池外的侍从说,陛下跟楚妃在妙音池里初时还在吵架,声音很大,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后面吵着吵着就没声了,然后有那种声音、、、、、、”
宋秋桐霍然抬头:“那种声音,他们,他们、、、、、、”
侍女点头:“嗯,持续了好久,后来也是陛下抱着楚妃回的红莲水榭,出妙音池时,用衣服把楚妃包裹得谁都看不见,步撵都不用,一步一步走回去的。”
宋秋桐更是把帕子绞成了绳索“这个贱人!”气得面目扭曲,想着这帕子就是楚妃这个贱人,恨不得将之绞碎。
侍女困惑道:“不是说陛下最讨厌楚妃吗,听说对楚妃非打即骂,在床上更是当成玩物,但是有这么宝贝玩物的吗?听说平日除了饮食和打扫有专人料理,水榭里是没有侍候的宫人的,陛下去了,也只是唤人传热水,也没有侍从进去侍候,难道是、、、、、、”她睁大双眼,与宋秋桐对视,都想到了一起:难道是陛下亲自侍候楚妃吗?
宋秋桐自欺欺人道:“不可能,陛下什么性子,怎么可能是他侍候楚妃,肯定是楚妃跪着侍候陛下的、、、、、、”又想到楚妃那清冷的性子,眼神像刀一样,实在想象不出他跪着的模样。
侍女又道:“之前就听跟医修去水榭的侍从说过,陛下不准任何人接近楚妃,看病时医修隔着雪纱给楚妃把脉,陛下都一直盯着,那眼神看着就像要把医修的手剁掉,很凶狠,药也亲自喂楚妃,别人不得经手。还有一次,有一个新来的药侍,没见过楚妃,多看了几眼,陛下就命人要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再给他吞下去、、、、、、”打了个颤:“真是可怕,幸好楚妃阻拦了下来。”
宋秋桐道:“他阻拦得了?”
侍女道:“可以吧,听说那个药侍只是被打了一顿板子,远远发落了去,招子是保住了的。”
宋秋桐深思道:“楚妃果真厉害,陛下的决定也干预得了。”
侍女道:“娘娘你看昆仑踏雪宫,现在还好好的,陛下恨踏雪宫恨得要碾碎,却从来没有主动出兵,还不是因为楚妃在那里干预。”
宋秋桐忽然道:“听说死生之颠的少主也在踏雪宫里,还几次来死生之颠闹事,被陛下擒了来,但是又几次毫发无伤的放了,看来又是楚妃干的。”想了想,道:“走,我们也去红莲水榭。”
侍女道:“娘娘,陛下还在那里呢。”
宋秋桐道:“本宫就是去接陛下的,你去准备一些吃食,本宫去会会楚妃。”
宋秋桐带了一行侍女,端着鲜果点心和一些菜肴,笑眯眯地进了水榭大门。绕过红莲曲廊,看到楚晚宁坐在海棠树下的石椅上,刘公在旁侍候泡茶,停了脚步,笑道:“楚妃妹妹,姐姐又来叨扰了”
楚晚宁一听这个称呼就想召天问抽人,但是、、、、、、只能当作没听见,头都不抬,仍是动也不动。
刘公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宋秋桐看墨燃不在,心里舒服了些,她还以为两人会白日宣淫呢,笑着道:“刘公,退下吧,本宫想跟楚妃妹妹聊会天。”转头吩咐道:“把东西都摆上,本宫还没有跟楚妃妹妹一同用过膳呢。”自顾自的在另一边坐下,侍女马上送上香茶。
宋秋桐轻泯一口茶,笑道:“听说楚妃妹妹喜欢甜食,本宫命孟婆堂的师傅做了好些临安风味的糕点,请楚妃妹妹品尝品尝。”看楚晚宁仍是不理,不由脸色微沉,道:“楚妃妹妹,本宫是皇后,是妻,你是妃,是妾,按理说,你见到本宫是要行礼的,本宫宽仁,之前呢也不跟你计较,但是既然是本宫管理后宫,总得把规矩立起来,虽说陛下后宫只你我二人,但以后肯定会添新人的,到时后宫佳丽三千,如果你还是像现在一样,霸着陛下夜夜专宠,那后宫就形同虚设,你也知道你是男子,无法为陛下开枝散叶,传宗接代还得我们这些女子、、、、、、”
楚晚宁冷冷道:“他在里面,你把他领回去开枝散叶吧。”
宋秋桐一噎,道:“楚妃妹妹,你是不是对姐姐有什么误会,姐姐看你和陛下相亲相爱,心中虽有羡慕,但也是欢喜的,毕竟都是服侍陛下的,只要陛下好,本宫就好。本宫作为正妻,当然要有容人之量,以后为后宫添新人,不还得本宫一手操办吗。”
美食摆了满桌,宋秋桐示意道:“妹妹请用。”
楚晚宁不为所动:“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与我何关。”
宋秋桐道:“我只是想跟妹妹提个醒,作为帝君,陛下是天下人的,作为夫君,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本宫知道妹妹受宠,但是呢,本宫才是正妻,你是不是也得劝劝陛下,要雨露均沾?”
楚晚宁道:“我说了,他在里面,你把他领回去。”
墨燃眯了一会,宋秋桐进来时他就醒了,躺在里面听了一会,听楚晚宁要宋秋桐把他领回去,心头就火起,但仍是懒懒的躺着不动,听楚晚宁再次说把他领回去,就躺不住了,霍的起身。
宋秋桐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大门打开,一身帝王服的墨燃走了过来,头发有点乱,身上却带着杀气,大步走到石桌有,看着满桌吃食,冷冷道:“好吃吗?”
宋秋桐忙见礼:“阿燃。臣妾只是想和楚妃妹妹联络联络感情、、、、、、”
墨燃哼道:“你跟他联络什么感情,谁准你来见他的,滚出去,以后不准再进红莲水榭。”
宋秋桐咬了咬唇,偏了偏头,眼巴巴的抬眸望着墨燃,委屈道:“阿燃,陛下,你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臣妾宫里了。臣妾也想阿燃啊。”
墨燃斜眼盯着楚晚宁,闻言不耐烦道:“本座近来有些忙,忙完了就去看你,先回吧。以后不要随意来红莲水榭,本座的楚妃不需要你来看。”
宋秋桐更委屈了,不由想起成亲那天,她大红嫁衣极尽奢华,用扇子半掩娇颜,由宫人缓缓领入大堂,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貌惊得赞叹不已,吉时将至时,墨燃却是牵着楚妃的手进来的,楚妃头戴凤冠,红纱遮面,一身大红喜服上锈着上品金丝,镶着极品玉华石,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楚妃那身行头比她的要华贵得多。楚妃个子高挑,一身吉服穿得仙气飘飘,被墨燃牵着走过时,周围的赞叹声更甚。行礼时楚妃很明显是故意的泼了墨燃半袖的酒水,墨燃黑了脸,冷笑了下也没说什么。婚礼全程,墨燃就一直在盯着楚妃,也不正眼瞧她,虽然封她为后,行礼后也与她一同回了中宫,但停留不过一刻钟,就推门而出去了红莲水榭。三年来,楚妃从来没来向她这个皇后请过安,她也是在婚礼那天见过一次戴着头纱的楚妃,如果不是听到墨燃有一次发酒疯骂楚妃的话,宋秋桐都不知道楚妃原来是个男子,还是墨燃的授业师尊,是一个比墨燃大了十岁的老男人,想着自已被一个老男人比了下去,到现在想来还是好不甘心。
宋秋桐想到这些,不由得瞪向那个老男人,却也愣了一愣,楚晚宁肌肤雪白,如胎瓷般毫无瑕疵,剑眉凤目,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神态冷淡,如天工雕琢般的俊美,虽然年过而立,但看起来却像弱冠少年,只是那个气质却是弱冠少年远远不及的。宋秋桐脸一红,她以前从来没认真看过楚晚宁,知道他长得好看,却不知细看之后更是好看得令人窒息,难怪墨燃被迷成这样。她心中更怒,却也不敢在墨燃面前表现出来。
墨燃对看向楚晚宁的视线最是敏感,看宋秋桐看楚晚宁看得脸红,心中陡然不悦:“你还不滚,是想本座把你的招子挖出来吗?”
宋秋桐一惊,马上不敢再看,她在儒风门见过墨燃手握人心疯魔的样子,真的怕他发疯,忙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领着宫人就要走,墨燃又道“把这些撤下去。”有几位宫人又回头来收拾吃食,很快就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