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曼微微拧眉,对他的担心又浮上心头“你要回家了吗?”
夜自习不上了?那还是家里出事?了吧。
他的家里情况贝曼多?少知道一些?,一个老人家带小孩,冬日天冷地滑,万一磕着碰着对老年人可都是大事?。
陈白屿:“家里有点事?。”
贝曼:“……”
果然。
陈白屿看着她?眼里对自己?满满的关心与担忧,冷淡的瞳一点点如碎冰融化?,他温声安抚她?,“别担心,我没事?的。”
贝曼:“……好,下雪天,你小心看路。”
陈白屿淡淡地笑了,“好。”
到?医院时?,夜已深。
雪月空明,寒风刺骨。
陈白屿背着书包进了住院房,他听医生说?了才知道,奶奶的腿确实受了伤,骨头出了些毛病,加上还有一定程度的皮外伤,和并发的基础病。
总体状况比较严重,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至于?住院费,那护士看见他身上的高中校服,以为他家里会有别的大来支付,就没跟他说?钱的事。
病房六人一间。
一半的人已经睡了,只有靠窗的灯还亮着。普通病房里没有空调,冷得人寒毛直竖。
奶奶半眯着眼,靠着枕头上,看见陈白屿来了,才疲惫地掀开了一点松弛的眼皮。
她的右腿缠了石膏,用带子吊起来了一段。
陈白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似哀叹,嘶哑苍老,“你奶奶都要死了,你才来。”
今早上出门奶奶还好好的,突然出了事,他怎么能未卜先知。她这语气里的责怪实在让人心里憋闷。
住院的人是需要人伺候,衣食住行,上厕所都需要陪护。他还在上学,明天要期末考试,却?也?还是来了。
可他爸呢?没工作,整天闲着都不愿意过来。
奶奶不责怪父亲,开口第一句却?说?他“来得慢”
陈白屿虚声应,“我手机没电了。”
奶奶脸上依旧是一万个不高兴,脸上仿佛就写着“你当孙子的不孝顺”。
陈白屿垂眼问?,“腿是怎么弄的?”
奶奶叹气,缓缓抹了一把?脸,今晚上发生的事儿?都跟他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他们那房子本来定的是去年年底要拆,因为建筑公司只给每人补偿两万,钱太少,有的老住户家里是真穷,旧房子拆后,就这点钱落手上,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一直硬撑着不走?,坚决要当钉子户。
要么多给钱,要么给房子,几百人都留在老房区势必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