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独处,她也很安宁舒适,或许是前一阵萦绕的那股焦躁的不安全感彻底化开了,她莫名感到踏实。
时间悠悠度过三天。
周四傍晚,江聆接到一通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鲁云两字。
江聆心里抵触,怎么也不想按下接通键。
一直以?来,她其实都?不怎么愿意接家人的电话。
他们之间联系的主要内容除了要钱与被要钱,催婚与被催婚,基本再找不出别的事来。顶多,为要钱打几张苦情牌,为催婚,逼婚,哄骗她回家。
可?想想上次联系是一个多月之前,江聆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鲁云是很典型的农村妇女,性格泼辣,偏执强势,一开口就?是扯着?嗓子说话的大分贝,“你多久没电话回来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你这个妈,有你这么一大子家人?”
江聆合上书,把听筒拉远了一点?:“我工作忙。”
鲁云轻蔑笑?笑?,“工作忙,成?天也不知道忙什么,还赚不到几个钱。”
“你这个月给家里的生活费都?还没打过来。”
一个月给家里一千五的生活费,这是自江聆开始工作以?来,鲁云给她定下的死规矩。
他们家四口人,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江北,比她小整整十?岁。一家人都?疼儿子不疼女儿。
江北上学读书需要钱,江聆就?只?能退学外出打工,帮衬家里。
江北今年高?考失利,分数不好,上二本私立大学,听说学费要好几万。家里人就?一直追着?她要,江聆跟她打太极。
现在江北开学的时间快到了,江聆怕鲁云再提起,她所有的积蓄也才四万块,这笔学费她不想出。
回话回得很快,江聆说完想快点?挂电话,“生活费,我下周一就?打过去。”
“那我现在还有事,先……”
奈何鲁云执意不放过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弟弟学费的三万块你准备好了没?这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你快点?把钱打过来啊。”
来自亲生母亲的命令,不容反驳一样?的强势和说一不二。
“……”
江聆:“妈,我哪有钱啊?我一个月才五千五的工资,两千给房租,一千五打回家,我自己还要吃饭。”
鲁云:“你都?二十?七岁了,这么点?钱都?没有?”
“我看你就?是不愿意给,江北可?是你亲生弟弟。你是想要你弟弟跟你一样?,这辈子就?这么废了。”
“他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结果没钱读不起。跟你一样?,直接就?去菜市场口发传单,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去发传单,发一辈子。我们江家永远翻不了身,被乡里邻居瞧不起一辈子。”
江聆:“……”
次次都?是如此。
只?要江聆说出一丁点?儿不顺她心的话,鲁云就?开始狠狠破罐子破摔,泼妇味儿重?得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