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膝盖一弯要往下跪,在膝盖触地的前一秒,面前冷脸的青年断然转身,大步离去。
姜南青恶心坏了,他相信陈靖有那么一点真心,但这点真心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他虽没对陈靖动过心,但也曾把他当知心朋友,在最难熬的时候选择和对方倾诉,却被报告给了徐锐刚,变成拿捏他的把柄。
走出大厦,入夏的暑气迎面扑来。
司机早早等在门口,姜南青下意识拉了拉口罩帽子,猫腰钻进车里。
今天路蕴下班早,姜南青一进门就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上次虽然拒绝了搬进来住,路蕴还是把他的指纹录进来了。
回想起路蕴握着他的手指在采集区域轻轻按压,指尖纹路在手背轻轻擦过的触感,他心尖仍旧会微微发颤。
他身处回忆,眼前是夕阳余晖,烟火气息,家的味道。
砰砰,砰砰。
多日前的心跳声,时至今日还在静悄悄地蔓延。
看看小狗
缱绻的情绪正在无声蔓延,姜南青心跳如擂鼓,快步走到路蕴面前,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
路蕴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带进怀里,低头吻下去。
这时姜南青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这个吻,他抱歉地笑笑,掏出手机看。
来电属地是江城。
姜南青接起电话:“你好,哪位?”
那头背景音很嘈杂,粗哑的中年男人声音传出来:“南南,是爸爸。”
姜南青看了路蕴一眼,见他继续回归厨房没在意这边,于是捂着手机走到阳台。
“说吧,什么事?”姜南青语气无波无澜。
姜毅国说:“能不能借给我两百万?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还上这些钱我再也不会赌了!”
听似诚恳,实则完全没有可信度,姜南青心中冷笑,赌徒怎么可能迷途知返?
夜风徐徐中,他说:“我没钱,你自生自灭吧。”
半分钟前还在诚恳许诺表态的姜毅国骤然变了样,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响起:“你他娘放屁!你没钱?你没钱不会去陪男人?老子不知道怎么生出你这副坐台皮相的贱种,没一个地方跟老子长得像——”
“嘟嘟嘟嘟……”
江城某个不知名角落,这里阴暗潮湿,不知从哪里飘来阵阵恶臭,头发半长、脏到打缕的中年男人恶狠狠冲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啐了一口:“贱种!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
挂断电话的姜南青扶住栏杆,向下眺望,这里是江城的中心,不仅是地理中心,也是商业中心。
普通人努力一生也无法涉足这里,哪怕姜毅国还没破产时,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住在这里,哪怕只是短暂的留宿。
他扭头,这里刚好看得到厨房,路蕴挽着袖口专注地处理食材,姜南青脑海中忽然冒出“可靠”这个词。
路蕴出生拥有一切,而他在短暂的两年里幸运的得到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趁路蕴不注意,他轻车熟路进卧室,从路蕴床头柜摸出根烟,回到阳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