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关注她动作而防备紧张的夏阳,听到她的询问忽然一怔,鬼使神差的,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来,丢给了她。
乔言挑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
雨水没有将烟的火光浇灭,微弱的光芒顽强地闪烁着,伴随着缕缕白烟。
她抽烟的动作很优雅,不是那种老烟枪的成熟稳练,也不是梁一予那种模仿刻意,更不是他那种生涩苦闷,于她而言,烟不过是一种附属品,同她的香水一般,单纯的点缀。
“你杀了吴明,也帮忙抓了肖天意。”乔言说,“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应该感谢你。”
夏阳说:“我把吴明埋在这附近。”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没有惊慌,没有紧张,按照吴明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处理。
那种人渣,应该被同样的方法杀死。
他不慌,因为他心里有光,觉得自己帮了乔言。
他当时做的事是正确的。
他现在也不慌,每杀一个人时都条理清晰,不慌不乱,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当他把每件事都当做生命最后一件事来做,忽然就发现每一件事都是那么地稳,稳到他做完后有时候都在怀疑——做这件事的还是不是自己。
顿了顿,他又说:“肖天意想杀一个残疾人,没意思。”
所以他才在一旁帮一把。
乔言问:“周书芳也是你杀的?”
“嗯。”
夏阳应声。
乔言指间夹着烟,抬眼看他,问:“为什么?”
夏阳坦诚道:“她撞上我了。而且,只要有她在,你就不得安宁。”
微微一顿,乔言唇角勾了勾,笑得却有些不明意味,她说:“看来你不想杀我。”
“我不想杀你。你倒那瓶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活得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在沼泽里站不起来,一直弯着腰,活得跟条狗似的,但你只是走一圈,你的腰是直着的,想走随时可以走。”夏阳抿了抿唇,然后说,“不过如果你想死,我会帮你。”
抬起头,夏阳问她:“你明明想死的,为什么又想活下来了?”
“不知道,”乔言淡淡道,“可能生活还没有那么让人绝望。”
“生活本来就这样,”夏阳冷笑一声,继续问,“你为什么又想死?”
手指将灰烬给弹开,乔言道:“因为没意思。”
夏阳逼近一步,又问:“你现在的生活有意思了吗?”
稍作停顿,乔言说:“有人让它变得有意思了点儿。”
“你杀过人吗?”夏阳问,“我入侵过你的电脑,看到你拍的那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