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在听付凉说着乔默的过去,那些残忍杀害乔默的凶手时,乔言也很难保持冷静。
有一幕,她记忆深刻。
那一年,周书兰已经再婚,但她在周书芳的怂恿下,除了找乔默要抚养费外,还要多余的费用,如乔言的学费等,一般会要到乔默工资的三分之二。
但那一个月,乔默拿不出钱。
周书兰在电话里跟他吵了一架,那天晚上,周书芳就来了她家,用刻薄的嘴脸将周书兰洗脑,大意是乔默不肯多拿这一笔钱肯定不是别的理由,而是自私自利,再这样下去,没准一分钱都不会给,而到时候周书兰和林聪华的日子将会更难过。
几天后,乔默来送钱。
正好撞上乔言放学的时候。
鬼使神差的,乔言偷偷跟上乔默,想让乔默不要再这么纵容周书兰。
正好,在下楼后,她听到乔默跟人打电话——那一笔钱是乔默借来的,而他那个月的工资给了一个罪犯的妻儿。
他在电话里说,一个母亲带着一对双胞胎儿子很难熬下去,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他还说,对方恨死他了,钱是偷偷从门缝里塞进去的。
他说,一点钱而已,日子熬一熬就过去了。倒是那个女的,能熬下去就好了。
乔言偷偷听了很久。
于是,记忆深刻。
有些行为,在别人眼里看来,或许会很愚蠢。
但是,总会有人去做。
很长一段时间,乔言都想从各种行为的背后找到意义,后来她写成了文字去探索,但很久以后,她忽然意识到这种行为本身就没有意义。
一如那些不去探究就不假思索去否定的现象,也都没有任何意义。
很多时候,我们去做一件事,处于直觉或是其它,但不会在一开始就去思考其中意义。
但,乔言很庆幸有这样一个父亲——因为他,她才没有成为周书兰或周书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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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一章,偷偷哭了一下。
我写的这些,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人活着,去做事,总不能完全冲着“意义”二字吧。
旧事(5)她的事。
乔言不知道,在乔默担心那母子三人是否可以熬过去、小心翼翼将他拿笔工资塞到门缝里时,是否会料到有那么一天,会被那位丈夫残忍杀害。
她也不知道,当处于旁观状态的人,如周书芳她们知晓这件事后,是会毫不留情地讥讽乔默的所作所为,还是会有那么一瞬保持沉默。
她知道自己的愤怒,愤怒于善良的人做正义的事会遭到报复,愤怒于做好事的人遭遇不测却会被人嘲笑。
那些人只会嚷嚷着不公平,为何自己犯罪却会连累到家人,为何有人生下来就一生富贵而自己却卑微苟且的活着,为何生活要对自己如此苛刻却对他人如此宽容,但往往他们也会对他人不公平,因自己家破人亡便要了他人性命,因自己生活窘境就抱怨社会仇恨富贵,因自己身陷囹圄就恨不得将身边所有的人都拉下来。
他们说着肮脏恶心的话语,做着令人不齿的事,剥夺着他人的生存权利,却自以为全天下只有自己最可怜,一切都要以自己才中心才是公平。
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