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将主动权抢回来,那么这场游戏恐怕根本就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忽地,云汉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先前寇博心给他的三个锦囊。第一个锦囊让他用美人计引出采花贼,虽然中间的确出现了许多偏差,但采花贼确实被引出来了,只是他们没有将人抓住而已。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锦囊的确是又用的。
于是在奔逃的间隙,云汉从怀中摸出了第二个锦囊。打开来,字条上只写了两个字——北坡。
这次给出的提示清晰明了,结合云汉刚刚奔逃时候看到的东西,很快就明白了这张字条的含义。
刚刚云汉一开始的确是被这人变态的举动吓到,以为对方是想将自己折磨致死。可渐渐便发现,这人只是想看他跑,所以快慢无所谓。既然如此,他便也留了心眼仔细观察了周围地形。
北侧有个坡,此刻正值中午,靠近北侧便隐隐能够听到车马路过的声音以及隐隐约约的人声。也就是说,北侧既有可能是有一条路的,而且不是荒郊野路,是一条很有可能人流量并不小的路。
有路有人,就代表着有逃脱的希望!
云汉于是当即折返,朝着来路奔去。
靳倬还在此人手上,云汉当然不可能扔下兄弟不管,自然是打算折返回方才的小屋,想办法带着靳倬一起逃。
暗处的男人见状,挑了挑眉,愈发享受起这场游戏来。
面具人显然看出了云汉的意图,却没有阻止,就这么远远地缀在后面,是不是用一两支羽箭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
回到小屋中时,靳倬还没有醒。云汉在他脸上轻拍,连唤几声见对方都没有反应,又担心耽搁太久身后哪个面具人追上来,只能先解开了他身上绳索将人背了起来。
然而正准备推门而出,一支羽箭便不知从何处射出刺入了他脚下的地面。
云汉以为对方是要拦住自己,大脑飞速运转地思考着糊弄对方的鬼话,同时四下望去,却连面具人的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但这个意思是……并不介意他带着靳倬逃跑?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客气了。
他于是二话不说,背着靳倬便朝北坡奔去。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当真马上就能逃脱,身后之人追得更紧了些,让云汉清晰地感受到了压迫感,感受到了紧紧缀在自己身后的人。
回望依旧看不到对方身影,可这个莫名其妙的面具人却像一片阴影,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下来,让云汉有些喘不过气。他没由来生出了恐惧,愈发加快了脚下步伐。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影随形,伴随着经过转变之后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的笑声:“小少侠,快再跑快些!再不加把劲,我可就追上你了!”
“屮!娘的死变态!”先前还顾念着不想激怒了面具人,如今却也懒得去管了,于是直接放声骂了出来。
反正怒不怒的,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北坡就在眼前,阳光透过树丛洒下的斑点愈渐明晰。云汉的心狂跳起来,朝着生路奔去,却就在这时,又一支羽箭凌空飞来。
云汉冒出一头的冷汗,忙塌腰向后躲避,便听铮一声响,长箭从他眼前不过一寸处飞过,刺入旁边的树干之中。入木三分,只留尾羽微微颤抖。
惊急之下,云汉失了平衡,摔了靳倬,自己也跌坐在地。
声音明晰了起来,面具人终于从暗处走出,表达着听不出情绪的赞美:“不错,比我想的强些。只可惜啊,按照我原本的计划,你应该要比现在更狼狈几分才合适。”
玩了这足足一上午的猫拿耗子游戏,云汉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这人却依旧一派云淡风轻,可见此人轻功之强。
云汉之所以向来对自己的轻功自信,是因为知道教他轻功的人轻功便是一等一的好。旁的不说,他在这方面也的确极有天赋,令当年那人赞不绝口。那人既然死了,那么放眼整个江湖,自是没有谁的轻功能比得上他。
可是如今看着眼前这个人,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忽地在云汉脑中连成一条线,让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不……不可能!”云汉连忙否定自己。
光是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云汉便觉毛骨悚然,不愿意去相信。
可是一旦想到了,便很难再去欺骗自己,因为只要朝着某个方向去想,接下来就会可悲地发现先前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在作证他的猜想。
莫名其妙出现的身份不明的自称寇博心的男人,为什么会对他那般留意,而且和魔教教主一样同样使用折扇当作武器?传播他谣言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对他的一切那么了如指掌?
寇博心声称自己擅长卜算之术,可他能够预料到云汉马上会遇到麻烦,当真是推演天机算出来的吗?
毕竟一个计划缜密即将行凶的凶手,也会知道被害人即将遭遇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除了魔教教主之外,云汉不曾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见到过如同如今这个面具人一般卓绝的轻功。如同风,如同鬼魅。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作证,将云汉养大的义父,让他无比恐惧的那个前任魔教教主,他没有死。
“什么不可能?”面具人勾唇笑了,一步一步缓缓朝着云汉走来。
“你……别过来!”云汉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但面具人显然不会听他的话,依旧勾唇笑着,迈着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上前。
云汉知道自己已然是穷途末路。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个人,那么他不可能再有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