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还是不愿离开。在他的观念里,从来没有抛下同伴自己跑路的说法,即便是两个有过节的同伴。
见状,子书延只能道出实情。左右万旌也已经看了出来,那么告诉云汉也没什么关系:“正在追我们的人,是苍云帮老帮主派出来的。他必然不会将我如何,也不会轻易得罪玄天谷。”
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惊人了。云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方面非常想知道帮主抓自己干什么,另一方面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他把人家苍云帮的名声败坏成那样,人家想要抓他好像也很正常。
“那也用不着派这么多人这么大张旗鼓吧!有这个必要吗!”云汉吐槽。
但终归还是放下心来,对二人道:“那你们保重!等安全了记得传消息给我!”
说完足尖轻点,飞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虽然成功逃脱,但没等云汉安宁多久,便又有人黏在了他身后。云汉先前还有些轻敌,不觉得有人有可能在自己行动不受限制的情况下抓得住自己,可片刻之后他却发现,这次追上他的人轻功居然不比他差多少!
别的不敢说,轻功这一块云汉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自以为放眼江湖无人能敌,如今竟遇到了对手,这让云汉不免起了警惕之心。
这次围堵他的足足有五人,从四面八方将人围在了一处农户之中。云汉暗骂一声,心道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不要和子书延他们分开。
可眼下情况已然容不得他后悔,五人从房顶落下将他团团围在院中,同时朝他冲来。云汉身上没带什么称手的兵器,只能随手抄起院中长棍与这些人缠斗在一处。
可惜他终究是寡不敌众,不过十几招的功夫,长棍便已被其中一人的长刀砍作两段。打斗间,云汉不免受了许多伤,原本就被万旌扯去了外袍,如今更是被这几人的刀剑砍的里衣只随意挂在身上。
他左右两棍暂时逼退从两侧包抄而来的黑衣人,便扔了已然断裂的长棍,一掌袭向面前之人。岂料就在这时,已经许久不曾发作的寒毒不合时宜的发作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四肢百骸爆发而出,云汉双腿一软,当场单膝跪倒在地,被面前之人一脚踢得飞摔出去。
五人见他失去了反抗之力,团团围了上来。云汉以为自己要凉,却不料就在这时,暗器划破夜空卷起的细微风声忽地响起,不等诸人反应,便已有三个黑衣人倒地不起。其余两人见状连忙戒备,云汉也皱眉朝着声音来处看去,便见一个手持折扇,一身白跑的男人逆着月光翩然走入院中。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这突然出现的长衫人攻去,却不料对方武功竟是深不可测,二人也算自家暗卫之中的佼佼者,竟是被人用一柄折扇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云汉在一旁看着,不仅浑身疼,连脑瓜子也跟着突突跳动着抽疼起来。他看不清这人的脸,可折扇却勾起了他的噩梦。
十招之内,这人便解决了这两个黑衣人,一步一步朝着云汉走来。
“别过来!”云汉疼得一身一身冒冷汗,却依旧强撑着朝后退去。
这人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将折扇收入腰间,又用外袍遮住,直到看不见,才出声道:“小友莫怕,在下只是想要检查一番你是否受伤。”
云汉一愣,认了出来,这是在茶楼之上给他算命的那个陌生男人。
这人看起来倒当真不像坏人,即便云汉如今衣衫不整无力反抗,也只是蹲身在他面前,轻轻搭上了他的脉门。
片刻后,他道:“小友似乎中了毒,而且中毒不浅。”
“老毛病了。”云汉恢复了些力气,缓过劲后便强撑着起身警惕地盯着此人:“我早已习惯,多谢这位兄台解围。”
“你我本就有缘,你今日又恰好被人追击到了我的院中,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云汉微微一愣:“这里是你的住处?”
男人笑了笑:“寒舍简陋,小友见笑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小友如今的状态怕也不适合回城,不如在我家中暂且歇一歇脚?我对岐黄之术虽算不上精通,却也略知一二,或许能为小友略微缓解一二中毒之苦?”
云汉:“……”
即便对方的视线非常有礼貌地没有落在云汉身上,云汉也瞬间便领会了对方的意图——穿成这样回城,那真是要不了多久就能闻名全武林了。
他这副样子,对方要当真对他有什么歹意,也实在用不着这么有礼貌,于是应道:“多谢兄台。兄台大恩,来日若有机会,在下必当相报!”
男人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扶着云汉进了屋子。
小屋如它在外面所能看到的那样,陈设非常简单,除了该有的床铺桌椅之类家具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摆件,可见男人家境实在不怎么样。云汉打量着男人卓然气质,觉出几分违和感来,不由问:“兄台既然懂得卜算之术,想必知道我的身份,不知兄台何许人也?”
“在下名叫寇博心,一介山野草夫罢了。”他说着,替云汉找了干净的衣裳出来摆在床头:“这身衣服我还不曾穿过,虽可能有些不合身,但也勉强能够应付,还望小友不要嫌弃。”
“自然。”好久没遇到过这么有礼貌的人了,云汉很有几分不习惯,坐在床边,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寇博心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方才探得小友体内毒素像是寒毒,虽不能根治,但我却有办法缓解,便是将我的内力注入少许向小友体内。不知小友可信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