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皱了皱眉。虽然听起来万旌算是让了他,但他对这人的人品实在很信不过,不确定若是让他知道了雁翎的所在,这人还愿不愿意帮自己,便问:“那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万旌扬唇一笑:“那可就简单多了,我帮你逃出去即可,你什么都不必答应我,只需要日后跟了我就行。有了你,我可以不要雁翎。”
云汉只冷眼看着他:“便宜不死你!”
万旌颇为惋惜:“不愿意跟我,却愿意跟那位祝公子?他有什么好?那般瘦弱,一看便知身体不太好,能让你得趣么?当真不再重新考虑一下?”
此言一出,云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炸毛:“什么叫……我他娘的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么?”万旌挑了挑眉,拉了拉云汉的衣摆,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只指了指上面一团不仔细看不是很显眼,但是只要被指出来就还是能看出来的污渍。
云汉:“……”
好想杀人灭口,这个灌木丛看起来真的很像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万旌看他的反应,只轻笑一声:“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谁他娘的管你介意不介意?不是,关你什么事!”
“当真不要再考虑一下?”万旌说着,向云汉的方向越靠越近:“要么先试一下,有了对比才好做出决定。”
“你你你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云汉怒斥。
灌木丛外脚步声越来越大,甚至还遥遥传来几声狗叫。那是盟主专门养的巡逻犬,靠人或许找不到他,但若让那些巡逻犬过来,他们二人怕是都要无处遁形。
万旌志得意满般勾唇看着云汉:“延儿,没时间了,你还是快些决定吧,是选方案一,还是方案二?”
云汉看着万旌,恨得磨了磨牙,眼底却闪过狡黠的光:“我有个方案三,万谷主,要不要听一听?”
万旌眯了眯眼,不及反应,云汉便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万旌,开始不住撕扯二人的衣服。
万旌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这边的动静便已经吸引了外头的护卫。护卫们当即上前,无数长枪指向灌木:“什么人!出来!”
云汉瞅准了时机,抱着万旌便衣衫不整地滚出了灌木丛。
万旌重量不轻,压得云汉伤口生疼,不由一个激灵,额上又渗出了冷汗。但他生生忍过,什么都没说,只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一个翻身,将万旌压在了自己身下。出乎预料地,万旌居然也没有反抗,由着他这般利用自己。
因着他们都衣衫不整,衣服随意半挂在身上,倒也没人看出云汉衣服上有破洞。又因为云汉有意遮掩,主打一个让万旌赤身裸体,自己并未露出太多地方,便没有露出背上伤处缠着的布条。
血迹在深色衣服上并不显眼,护卫们看清了是这二位,又见这二位皆是衣衫不整之后,面上纷纷露出尴尬好奇窥探激动等诸多情绪,便也没太多心思去顾及其他,竟就这么没有看出衣服上晕出的血迹。
不过好在他们也都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不由上前询问:“万谷主,子书少侠,不知二人在这里做什么?”
云汉抓着万旌的胳膊,忍着痛,指甲几乎要陷入皮肉。
万旌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云汉不让他开口,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废话,你说我们在做什么?看不出来吗?还敢看?不怕回去了长针眼!”
因为疼痛,说话微微有些喘息。不过放在此情此景之下,好像又很正常。
雁翎那么大一把刀,真要带在身上还是很显眼的。他如此气势汹汹,再加上看起来好像也的确不像藏着一把刀的样子,护卫们便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其中一人提醒道:“非是要打扰二位雅兴,只是方才府上混入了刺客,我们正在全力搜捕。今日往来宾客已经被盟主尽数请去了前院,为二位的安全着想,还请二位前往前院,以免遇到危险。”
云汉做出不耐烦的模样,轻啧一声:“知道了,你们继续忙。”
护卫们行过礼,便不敢再久留,纷纷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给二人留出了穿好衣服收拾自己的空间。
云汉这才起身,一脸看你能将我如何地看着万旌。
岂料万旌却也没有生气,只问道:“你受伤了?”
方才灌木丛中地方狭小,又因为衣服颜色问题,他离得这么近,居然也没有看出来。
云汉却不承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受伤了?”
如今他已经在护卫们面前洗清了嫌疑,即便万旌声称偷走雁翎的就是他,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但若是伤口被人发现,想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既然和万旌抱在一起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那先前想好的和贼人打斗时受伤这个理由就不能再用。
可即便计划全然落空,万旌也没有用这一点去戳穿云汉的意思,只叹一口气后脱下外袍递给了云汉:“还是换上我的衣服吧。盟主让今日所有宾客都前往前厅,便是已经在怀疑作祟的可能是今日前来拜会的宾客。你穿这一身出现,生怕不引人怀疑么?”
云汉不信他有这么好心,警惕地看着他:“那你……不穿外袍到处乱跑怎么解释?我穿着你的衣服,又怎么解释?”
万旌只挑眉道:“你说呢?和你一起钻灌木丛,哪有钻完之后还衣衫完整的道理?这还不好解释么?”
云汉:“……”
真是好厚的脸皮。
不过既然万旌自己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云汉于是脱下自己外袍,套上了万旌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