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延沉默片刻,而后问道:“所以少侠到底希望我传的是您和谁的风流韵事?是高少侠,还是万谷主?”
云汉轻佻一笑:“两个人都传。毕竟我子书延是个只看色相毫无内涵毫无原则可言的无耻龌龊采花贼,两个人生的都好看,却各有千秋,我都喜欢,可总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万一和谁不能成了,不还有另一个?”
子书延不说话,云汉便当他默认了。又调戏一番,估摸着两刻钟将到,这才起身离开,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中。子书延仰头灌下一口酒,看着云汉离开的地方,眯起了眼睛。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恭恭敬敬道:“少主,此人冒充您的名号招摇撞骗,败坏您的名声,实在可恶!您方才为何还要吩咐……”
子书延却淡淡打断了对方:“且看看他想做什么吧。左右我此次来到云城,用的也不是子书延这个身份。”
那近卫不解:“以咱们子书家的身份行走江湖要多许多便利,您为何要给自己捏造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祝公子的身份出来?”
子书延却没有解释。
“去查这个人。”他将酒杯收入袖中,起身吩咐:“名字,身份,人际关系,还有他来到云城的目的,我全部都要知道。”
“你他娘的死哪去了!刚刚我向你求助你没听到吗?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刚一见面,靳倬就口吐芬芳。
“我遇到了点小麻烦,再说你这不是还没死吗?”云汉早已习惯他的语言风格,不由问:“刚才你怎么了?”
此言一出,靳倬那张永远都写着你们全都欠我三百万两的脸上竟出现了一瞬类似于难以启齿之类的神情,而后闷声道:“算了,已经处理好了。这是秘籍存放处的钥匙,这是那个房间的机关排布图。我的事都处理好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没问题!”云汉也没多想,接过机关排布图,上下扫过一遍就塞回靳倬手中,接过钥匙就走:“老规矩,哨响为令。待会儿我一声令下,就开始行动!”
“对了!”靳倬突然想到什么:“你要不要先吸取一些我的内力?别等下突然又毒发。”
二人都是魔教教主的养子,自幼一同长大,云汉每每毒发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这一回他却挥了挥手:“不用,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了,放心吧。”
云汉刚刚继任魔教教主时间不长,眼下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老教主走的太突然,云汉作为老教主养子之中的长子,虽说按照规矩的确是该他继任,但因他年纪轻资历浅,这些年来并未有过什么出名的战绩,武功也算不上多么高深,教众并不信服他。
这些日子江湖上盛传的那些关于云汉的残暴行径,什么灭人一家,什么屠人满门,都是云汉为了坐稳教主之位搞出来的谣言。但得谣言的力量太大,很快传遍了整个武林。于是虽然内忧暂时解决,外患却很快到来——云汉成了武林盟的眼中钉。
武林盟主几年前突发奇想建立了一个叫做武林学堂的玩意,从各地搜罗来一群穷苦人家的孩子放在学堂里教养,还曾在建立之初放出大话说几年之后必将带领这些孩子一举铲平魔教。
云汉哪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然不能当真让这些人学成出师。可他左思右想也不明白武林盟主哪来那么大底气,肯定自己可以带领一群没有家学渊源的生路子铲除魔教?
思前想后,他觉得盟主的底气有两个来源,其一是盟主所在的门派真武门所拥有的一本传世秘籍,其二便是交由历代武林盟主保管的,传闻隐藏着强大力量的妖刀雁翎。
刀毕竟只有一把,只能一个人用,但秘籍却是能培养出不少弟子的。于是云汉和靳倬一商量,就这么拍板决定——他们要把那本秘籍偷出来。
二人这段时间一个人潜伏在盟主身边偷钥匙,另一个摸路线熟悉环境,总算是知道了存放秘籍的地点,且搞到了开门的钥匙。而今夜,他们即将执行最终计划。
秘籍正存放在武林学堂正中藏书阁顶层的南侧右起第三间,二人事先便打探过,一般夜间每层巡守的弟子都有五人。藏书阁走廊狭窄,且呈回字形,中间是个中空的大天井,无论站在什么位置,一眼看过去,都能将一整层尽收眼底。
以云汉的轻功,想要潜入藏书阁并不难,但即便有钥匙在手,想要在五个人眼皮底下潜入房间拿走秘籍也不那么容易。传闻盟主擅长奇门遁甲之术,藏书阁中必然是机关重重,万一这些弟子启动机关,这一遭怕就要凶险万分。
不过这一切,他们在最初制定计划的时候,就已然考虑周全。
云汉一身夜行衣,悄然落在藏书阁顶,匍匐其上透过天井看清了那五个正在巡视的弟子。一切准备就绪,他一声哨响,通知靳倬开始行动。
与此同时,这声哨响也惊动了巡守的弟子。云城近山,夜间传来鸟鸣并不稀奇,是以先前二人才选择用鸟鸣作为暗号,但若换成哨响就有些突兀了。弟子们纷纷抬头,透过天井向上看去,然而夜不观色,却是什么都看不清。
其中一个弟子首先反应过来,对其他师兄弟吩咐:“你们守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说完顺着旁边楼梯就要爬上楼顶,然而云汉却早已等在出口处,这人一探头,便被云汉一掌劈晕,三下五除二换上了一身弟子服。与此同时,一楼负责巡守的弟子忽地大喊起来:“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声响从一楼顺着天井传到五楼,所有的巡守弟子都伏在栏杆上向下看,只看得到浓烟滚滚,根本看不真切,当真像是火势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