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富一听“噌”就站起来了:“贷款?你一下子贷这么多钱……你贷这么多的款都不跟家里商量商量,你就跟方学农你们两个……你看你回来这这么一年多,你手上的土地都忙活不过来,你突然搞那么大的规模,那些什么新设备,新科技,你说飞来飞去的,你一千亩粮食就长出来了?怎么可能!这种地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有,你这一百万贷款,你怎么还,加上利息,你怎么还?还不起怎么办?我绝对不同意。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李心遥插不上嘴,正在解释,李根富一眼瞥见一直在无处窥看的方学农,一下子气上来,大叫着追过去,方学农一激灵,掉头就
跑,李根富撒丫子去追,李心遥也急急忙忙跟上去。
李根富追着方学农在村里的路上跑,引来各家各户出来围观。方学农不住回头看,一个不留神,掉进了池塘里,水不深,方学农装扑腾。
李根富直接给他提溜住了:“你给我演什么呢!上来!”
围观群众都在笑。李心遥追过来,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回到方学农的家,方学农一进院就躺在躺椅上,各种姿势装病,不停呻呤。
李根富不理他,倒是李心遥一手给摇着扇子一手还端着茶水,关心地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方学农当然不去,只说等儿子回来,叫心遥给你哥说,他爸被你爸打了。李根富瞪他,你也说得出口,我打你了吗?你自己没出息,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那池子里面水也就刚刚到膝盖。
两个老朋友正斗嘴,方新桅带着妻子张琪和儿了方恩聿回来了。
方学农还在装,方新桅笑着戳穿:“爸,别装了,大孙子回来了。”
一听见大孙子回来了,方学农立刻坐了起来,拿开盖在眼睛上的毛巾,看着方恩聿直乐,连叫我的大孙子,爷爷可想死你了。
李根富一边冷眼。
方新桅让妻子把儿子带去洗手,方学农看李根富一旁虎视耽耽,只得干咳两声,叫屈说:“这个事情不怪心遥,但也不能怪我。你,根富,是不是你叫心遥回来的。你说,她要是把创业的劲儿用在种地上肯
定比你强。这话是你说的吧?可结果呢,你天天给人关办公室,这资料那报表的,把人给耽误了。那遥遥需要发挥的空间,我这个做叔的就帮一把。你还打我?儿子,你给评评理。”
李根富生气地说:“跟孩子说我打你,我打你是这个样子吗?”
方新桅给李心遥递了个眼色,劝道:“遥遥,这事你先斩后奏欠考虑了啊,怎么着也得听听根富叔的意见。”
李心遥趁机说:“爸,你别生气了,我们好好商量呗,行不行?”
李根富昂着头说:“这有什么可商量的?一千亩谁都干不下来。谁都没把握,你这刚回来一年,就要干一千亩,不可能的。你们俩那合同回头解除了,不作数。”
方学农急了:“那不行!大不了我就不走了,那我有跟你一起给心遥保驾护航,大家一起干,还不行吗?”
李根富冷哼:“你拿什么保驾护航?”
方学农争论说:“不是,你不就爱跟我讲道理讲情怀的,怎么到了女儿这个事情上你就退步了呢。遥遥,你说是不是!”
李心遥看着众人,坚决地说:“爸、叔、新桅哥。这件事我得干。首先我是回来创业的,不是回来养尊处优的,更不是回来啃老的。我们现在的确是面临困难了,遇到麻烦了,我们要想办法去解决呀,我前两天已经去镇上农机所和社会服务中心跑了一趟,然后我还去了趟信用社,贷款已经
批了。今天我就想着我们大家能坐在一起,想想商量着怎么把这些分散的土地做一个合理规划。”
李根富也急了:“好了,遥遥,你先跟我说,贷款这件事是谁给你批的?我找他去。”
“我批的。”
一个人走进院子,是米书记。
“我亲自签的字,我支持心遥迈出这一步。”
米书记期待地看着李根富,也看着众人。
李心遥认真地说:“爸,我就想做一个真正的农民,从我自己手里种出粮食!”
李根富有些恼怒:“行。不说了。从今天开始分家。你们不是支持李心遥吗,你们要弄你们弄。我就按我传统的方式种,别混在一块到时候算不清楚。李心遥,既然你胆子大你想把天捅破,你就自己担着。”
说完背着手走了,留众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