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金单有些不好意思,以至于他缩到了马车里面,生怕让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熏到了张楚和公孙幽离。
张楚闻言,也不由轻笑,倒是个质朴的黔,只是心中拥有对打铁的骄傲。
“无妨。”
“想当时,某家挖煤,下矿,垒砌钢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
张楚仍旧和公孙幽离坐在马车最前。
春风轻拂,说实话,金单这话着实是言重了,这个时候,春风可以吹散一切。
“秦川伯,你也·······你也干么?”金单好奇,他觉得像是张楚这样的贵人,一般都是站在旁边盯着或者坐在家中指挥罢了。
“想要搞清楚所有事,什么法子能比得过亲自躬行呐?”
“更何况,开刀的时候,手术室内的味道,那才叫一个········嘿!”
张楚眯了下眼眸,面露回忆。
“是哦!听说,手术室里,要把人的肚子都给划开,岂不是,屎尿也都能看到了?”金单兴奋的扯开了帘子,脸上全都是钦佩。
说起来这件事,全长安的百姓,就有不佩服张楚的。
肠瘫之症,自古无解,可在秦川伯手中却,水到渠成,好像一点都不费劲样。
张楚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深入,而是再问道:“金单,你真的很喜欢炼钢?”
金单愣了下,不知道张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脸色严肃了下,然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喜欢。”
“其实小时候,也挺讨厌的,天不亮就要被阿耶拉起来,等到天黑的时候,我挥锤挥的好像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刚开始,浑身上下都肿的厉害。”
“但是,没有法子,我生下来就只有打铁这条路。”
“谁叫我家就是打铁的匠籍呐?”
“幸好,后来我还真喜欢上了打铁,我喜欢锤子落下,把手里的铁打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其实,秦川伯,我比我阿耶要喜欢打铁,我能看得出来,阿耶他们是真的没有法子,只能干这个,如果有选择,他们绝对不会选,但,嘿嘿······可能,我还是会选这个行当。”
说起来这些话,金单这三十多岁的人了,竟还都有些害羞。
他从小到大,几乎就是站在炉子前面,有些话,从未说过。
张楚深深望了他一眼,瞧着短打下,仍旧遮不住的浑身疙瘩肉。
这简直就是打铁先天圣体!
“一个人能一辈子从事自己喜欢的事,其实就已是很难得了。”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一生所求,也求不到自己的路啊。”
“今后,金单,某家绝对不会让你打一辈子锄头的。”
“放心吧,北山钢厂,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锻钢!!!”
“你,不会寂寞。”
张楚忍不住感慨道。
“多谢贵人!”金单也是毫无遮拦的躬身就要拜。
不过,两人目光一对,金单愣住了,有些无措。
不对啊!
这赌约,自己还没输呐。
“哈哈哈········”
张楚长笑,目光望向了前方,北山,到了。
“那就等一等吧,等会再拜,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