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传来一声骨骼压缩的黏腻细响。
晏琳琅轻咳一声,睁开眼道:“什么声音?”
殷无渡踏空而来,抬指将白藏君的粉白碎骨弹开,漫不经心道:“没什么,碾死了一只臭虫而已。”
有殷无渡在,晏琳琅便可安心补阵。
她复又敛目,继续施法掐诀,抿去淌落唇角的苦涩汗珠:“裂缝渐稳,看来是妙妙搬来的援兵到了,这样也好……”
腕上一暖,源源不断的神力涌入她疲惫的灵脉中,如温水涤尽阴寒。
晏琳琅眼睫一颤,忙道:“你身体刚痊愈,不能再耗费神力了。”
“我若喜欢一个人,便连血肉、灵魂都是她的,送一点神力而已,谈何浪费?”
殷无渡将手腕置于犬齿之下,挑眉很轻地笑,“我并非吝啬之人啊,晚晚。”
随着这抹轻笑落下的,还有一个饱含铁锈味的靡艳亲吻。
晏琳琅被迫张开了唇齿,只觉一股腥甜的液体不可抵抗地灌入喉中。
一个疯狂到几乎要将彼此吞没的深吻,晏琳琅一边承受,一边还要稳住手中织补天柱的灵力,理智与情感如两头巨兽撕咬,她根本无暇阻止神明血的灌入……
温暖的,湿滑的,随着他的唇舌愈探愈深,勾起她脊背一阵战栗。
她终于咽了下去,血气重新充盈了苍白的脸颊,只能用眼睛瞪他。
“晚晚好凶啊,我怕。”
殷无渡嘴上说着“怕”,嘴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的收敛。
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薄唇染着靡靡艳色,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
晏琳琅无暇分神,好在有了殷无渡的襄助,主峰天柱很快修补完成。
然而,眼下有比天柱更令她头疼的事。
晏琳琅仰首看向天柱延伸的上空,凝重道:“天魔并不在天柱之中,只有一个可能……”
“他已经顺着天柱去了九天之上,或许,已经突破了白玉京。”
殷无渡心有灵犀地接过她的话茬,“他有气运之身,即便扛过玄雷强闯白玉京,也不会立刻死去,最多身负重伤。”
“一旦他去了白玉京顶层,打开天道之门,拨动秩序,这场灭世之灾便会真正降临。”
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追上九天,赶在天门开启前封印天魔。
若她方才顺应天雷飞升,倒是有机会上白玉京,只是如此一来她便会失去凡间的所有记忆,将七情六欲连同天魔一起,忘得一干二净。
没了记忆,如白纸一张,谈何除魔?
“想上去吗?”
殷无渡沉稳的声音传来,将她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回。
晏琳琅讶异:“你忘了,我方才极有骨气地掀翻了天道递来的铁饭碗,把劫雷给击散了……”
“我只问,你想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