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哥,你不觉得,我们刚才的对话,很熟悉吗?”
谢楼反问他:“哪里熟悉?”
温鱼摇了摇头:“没有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可能四年前,他们在这里,说的并不是这些话。但总觉得,似乎就是这些话。
他在谢楼拍照结束后,重新坐上了自行车后座,天色渐晚,凉风肆虐中,温鱼把手揣进了谢楼的衣服兜里。
自行车安静地前行了很长一段路,就在温鱼昏昏欲睡之际,谢楼突然道:“生日愿望,实现了吗?”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温鱼差点没有注意到便随风四散,但所幸的是,他听到了。
“你在问什么?”温鱼嗓音发颤,在寒风中,再度确认谢楼问的,是不是他所听到的那个问题。
“我在问,你的十八岁愿望,实现了吗?”
——
四年前,和谢楼分开的那一夜。
温鱼灰头土脸地坐在芜江河畔,虔诚无比地对着即将关机的手机,许下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生日愿望:“我的十八岁愿望是,谢楼长命百岁。”
——
“没实现啊,楼哥,你还没活到一百岁呢。”温鱼脸有点红:“我就知道你看过那个视频,你之前还糊弄我说手机已经弄丢了。”
“没有丢,但手机坏了。”
“坏了?好吧,那种东西,如果很久不用的话,确实会坏掉。”
“我一直在用。”
温鱼一愣:“在用吗?用来做什么啊,既不能打电话,又不能上网……”
温鱼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他猛地想到了一点:“楼哥,刚才拍照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确实说过,对吗?”
谢楼没有否认:“嗯。”
温鱼想起来,四年前的那天傍晚,在银杏北路,他其实根本不是在拍照,而是在录视频。
他的手机里,那一天,一共有两个视频。
一个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愿望,另一个,是银杏北路。
为什么楼哥会记得他们那天在银杏北路说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一字一句倒背如流。
温鱼问他:“我的相册,你是不是,翻过很多遍啊。”
问这种问题,好像总带着一点点自恋的意思,但温鱼又觉得,他或许并没有自恋,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谢楼道:“记不清了,但应该也没有很多遍。”
又在骗人。
温鱼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才是最懂谢楼的人,他四年前便知道,要怎么去威胁谢楼。
他知道,他每一年的生日愿望,谢楼都会替他实现。
那么,十八岁这一年的生日愿望,应该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