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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门铃响了。
门外,周伏光局促地站在他妈妈身后。
我爸堆着善意的笑,「什么事,周妈妈?」
周伏光的妈妈一把将周伏光推了进来,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周伏光,可以姓赵的。
」
我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多了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
我爸对周伏光比对我还好。
甚至他在听到是我用一百块钱跟混混买了周伏光后,还鲜有地夸了我一句。
他说我跟他一样,从小就善良。
但在没人的时候,他把我摁在鱼缸里,咒骂道:「她妈的,老子一个月工资才五百多。
老子给你钱是让你去装逼的,你他妈还真舍得花!
」
那个时候,一百块可以买五十斤大米,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后来,他给周伏光改了姓,但名字周伏光死活不改。
于是我爸把「赵伏光」的名字记在了族谱上,临了还不忘数落我妈一两句,「你这个死女人命真好,要不是平白无故多个儿子,你哪有机会进我们赵家的族谱。
」
我妈沉默着不敢吭声。
我躲在祠堂后面,静静地看着他。
他不卑不亢给赵家的祖宗磕了头,眼淡如水。
当晚,我爸就把我妹妹留给了守祠堂的一对亲戚。
他说,看他们老两口结婚十几年都没孩子太孤独,就把我妹妹送给他们养老了。
那老两口一个劲儿拉着我爸的手,说他是有大爱的人。
我妈烧好了饭,却看见我爸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小的呢?」
「掉沟了没了。
」
我爸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坐在饭桌上吃饭。
我妈却罕见地发了脾气,她把筷子摔了,一只打在了我的额头上。
「你把她送给谁了?我去要回来。
」
我爸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