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陰沉的氣息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像是潮水一般褪去,整個世界悄無聲息,在這一刻,時間緩緩流逝,燭火兀自搖曳,長風吹拂。
周遭一片寂靜,唯有裴應淮能清晰地知道,他的心臟漏掉的那半秒中之內,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
裴應淮垂著眸子,不敢看他,害怕暴露眼底快要溢出來的情緒。
牧聽舟再次捕捉到了他的異常,心下微沉,猜測這估計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他知道。
可是——這整個三界上下到底有誰能這般悄無聲息地將他的修為廢至這般境地呢?
先前有些上頭的情緒在看見裴應淮一言不發的舉動後終於逐漸冷卻了下來。
他想要像小時候,得不到答案時晃晃裴應淮的肩,揪著他不放,除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他沒法。
牧聽舟見他這幅模樣,不知為何忽地想起了先前夢境中的場景,攥著人衣袖的手也放了下來。
他扯了扯唇角:「這也是不能跟我說的?」
裴應淮沉默片刻,抬眸,搖搖頭:「沒有誰。」
牧聽舟面無表情地想,哦,確實是不能說的。
到底誰能讓他這位奇無情無欲的師兄維護至此呢。
牧聽舟倏地沒了什麼想要繼續聊下去的心思,他淡淡地收回了手,最後又問了一遍:「那既然那日的事情你不能說。」
「那昨夜呢?昨夜你不曾出現在朱顏殿,你去哪裡了?」
裴應淮道:「就在偏院裡,哪都沒有去。」
「行。」牧聽舟點點頭,「既然師兄這樣說,那九魂丹便不是你偷的了?」
裴應淮:「不是。」
牧聽舟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師兄背著我與九重天的人聯絡上了呢。」
他漫不經心地道,「那既然這樣,就先勞煩你待在朱顏殿中,等我一切都查明了再放師兄出來吧。」
……
他壓著火氣說完,轟然將內院的門啪嗒一下關上了,甚至在外面落了三四層結界。
一邊嘴裡嘀咕道:「死木頭,問什麼都不說,那你乾脆別說了,這輩子都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