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再芒觉得自己认识他,可怎么都记不起他的样貌,叫不上来他的名字。
只听见他说“你如果喜欢可以拿去玩的。”
梦里应再芒怔怔地低下头,在他手中的赫然是那块被保存在商恪书房里的卡通手表。
醒来后应再芒反复回想这个梦的细节,但因为这本身只是一个梦,所以应再芒不管怎么回想都给他一种虚假的飘忽感。
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就想顶替商宁?所以大脑自我催眠才导致他做了这样一个梦?
可是梦里那个小男孩又很说不通。
应再芒皱眉想了很久,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
在书房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保护壳里的手表就觉得很熟悉,这绝不是空穴来风,现在他又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医院,病房,难道是生在他小时候?
因为白血病他小时候免疫力很差,导致有许多事情也记不清楚。
或许在那间病房里真的生了什么,而他忘记了,商恪书房里的手表就是所有的线索。
应再芒本想置之不理,可这个梦却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几天,他不断地设想,难道他小时候见过的是商恪而并非是商宁?这才成为他被选中的原因?可是这又说不通,如果商恪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商宁,又为什么浪费时间陪他演戏?
小时候看病的医院在老家那边,最后应再芒决定,回老家一趟,想通过熟悉的场景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就算没有,也是为他排除了一种可能。
而回老家要想一个应对商恪的借口,以防引来他的怀疑。
应再芒做好决定,在一次早饭时,应再芒看着对面的商恪试探地说:“哥,我想回老家一趟。”
商恪抬了抬眼,问:“回去做什么?”
应再芒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你不是想要我把名字改回来吗?我回老家看看能不能改……”
商恪说:“这种事我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应再芒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
应再芒犹豫地咬着嘴唇,商恪面色平淡地开口,但隐藏着些咄咄逼人:“回去到底想做什么?”
应再芒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才装作破罐子破摔地说:“我爸妈的祭日到了,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应再芒心里打鼓,这样的说辞,商恪不可能再反驳什么,可商恪还是没说话,应再芒惴惴不安地等了一会,等来商恪意味不明的一句反问:“是么?”
应再芒装傻充愣地点头,又听见商恪问:“还回来吗?要待几天?”
难不成刚刚商恪一直不肯同意是因为怕他不回来?
应再芒说:“当然回来啊,我待一天就回来。”
“可以吗哥?”
商恪终于松口:“去吧。”
老家距离现在的城市很远,有几百公里,而且只是个小县城,没有机场,应再芒打算坐火车回去,但商恪已经替他安排好,由司机开车送他回去。
私家车比火车不知舒服多少倍,应再芒自然不会挑剔什么。
临走的前一晚应再芒假模假样地收拾了下行李,本来就不打算待很久,只带了些换洗的贴身衣服,由于太久没回家,老家的钥匙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应再芒找钥匙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在这样一个阴差阳错下,他要以另一个身份回家了,应再芒心生出些许恍惚,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上空,但思绪在翻涌,这是一个逃跑的机会。
自他成为商宁以来,商恪对他的开销慷慨大方,应再芒已经攒下一笔钱,足够还掉三分之二的债务,剩下的他逃跑之后可以去别的城市继续打工,总归比他以前轻松很多。
然而这一刻应再芒的私心占据了大半,他的私心在情感的偏差,不想错失商恪的纵容和短暂的温情。如果他逃掉了,商恪会找他吗?
应再芒想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