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我目送闫大师带着送葬队伍继续上路了,心想,我已经提醒你们了,听不听就与我无关了。
况且,如今我也是泥菩萨过江,哪里还有闲心顾及别人?
我刚转身,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哐当”一声,随后阵阵尖叫声传来。
出事了!
我回头一看,抬棺的棺杠拦腰折断,棺材掉在地上,旁边围满了人。
抬棺是有讲究的,棺不落地,入土为安!
可如今抬到一半,棺材落地,连高脚凳都来不及垫上,那自然是要出大事了。
我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扒开人群,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从棺材里冒出一股黑血,送葬的人脸上的黑气也越来越厚重了。
亡者死而不安,有怨!
我抬起头,看到闫大师脸上明显有些慌张,脸上都有虚汗冒出来了,他强行安慰着亡者家属。
“莫慌,我画符一道,安抚亡灵,大家回去之后再静心跪拜,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我看着闫大师从挎包里取出一张黄纸和一根红毛笔,就打算画符。
唉,我不该多管闲事!
我叹了口气,上前说道,“等等,这张符不能这么画!明日就是棺中人的头七,你们今天不顾亡者意愿强行下葬,今明两天家中必定有变!”
闫大师脸色一阴,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着脚骂道,“兔崽子,你说我画符画的不对?”
卷发女人这时候也跳出来了,一把推开我,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小子,你也不看看闫大师是谁,他可是这方圆几十里最有名气的风水大师,你又算哪根葱?指责闫大师,你毛长齐了吗?”
闫大师斜眼瞟了我一眼,脸上尽是得意。
我看了看卷发女人和闫大师的嘴脸,又看着周围那些人嫌弃与鄙夷的目光,我心里也觉得无所谓起来,道,
“那既然不信我,那你们自己玩吧。”
我站到一边,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我看着闫大师把那张符贴在了棺材上,心里不禁冷笑,这能抬起来,我今天晚上跟新娘走!
这时,我发现端着灵牌的中年大叔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好像有些忐忑,他走向闫大师,惴惴不安地问道,
“大师,你确定真不会有问题?”
“如果你觉得我画的有问题,那我马上就走,你可以找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来画!”
闫大师瞥了一眼中年大叔,冷冷地笑了一声。
中年大叔连忙赔笑道,“闫大师,您别误会,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没别的意思。”
这个秃子背负双手,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振振有词地说道,“我用祖师爷的名义发誓,今天这丧葬要是有任何问题,我这一脉从祖师爷牌位开始,天打雷劈!”
中年大叔见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这一切的我差点笑岔气,你祖师爷招你惹你了?你干的好事让他背锅?还要坏他名声!
不过一想到晚上新娘可能要来找自己,我就有点站不住了,想赶紧找个酒店住下,能跑进寺庙更好,今天晚上我抱着功德箱睡觉!
该走了,不能再留在这,省的把自己搭进去。
我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杠夫“嘿咻”的喘气声。
“一二,三!”
“闫大师,这也抬不动啊!”
“是啊,这怎么回事啊!”
这就不关我事咯,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能不能平安度过今晚,还要看我的造化。
我撇撇嘴,继续朝镇上走去。
“你等等!”
这时,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带着狐疑,我回头望去。
忽然间,我发现一个年轻的女孩从跪地的人群中站了起来,她拦下了卷发女人,对端着灵牌的中年大叔说道,
“爸,爷爷是在外地走的,回来办的丧事,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知道明天就是爷爷的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