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不了。
“应倪。”身后的男人叫她。
应倪不耐烦地回头:“你是智力缺陷还是听不懂人话?那男的表是假的,他想睡我同事,戴了块和你一样的劳力士装逼,然后我同事信了,要翘班和他去开房。”
“不是,我是想问。”陈桉眼皮半垂,视线随之落在两人之间,应倪跟着看去。
声音带了点难以形容的笑意。
“你要牵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应倪怔了半秒,惊恐甩开,“谁要牵你手了!”
陈桉不紧不慢地抻平袖口被她攥出的褶皱,“不知道。”
然后在应倪的审视下抬头,“反正我是被迫的。”
“……”应倪硬声反驳,“那能叫牵吗?”
陈桉没有立刻回应,缄默了半秒,像是认真思忖过后给出的反问:“不能吗?”
应倪:“……”
兴许是被他不温不热的态度刺激到了,应倪暴躁地抓了两下头发,掠过他去卫生间抽烟。
上一次见面后,因为他那句话,但凡应倪空闲下来,眼睛就不受大脑控制地往酒吧入口瞄。
有时余光睨见背影修长的或者穿西装的,连脸都没瞧见,心脏就会咚得重跳一下。
像一只受过惊吓,随时准备炸毛的猫。
应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他抗拒明显超过了常态,甚至大到有些刻意。
草木皆兵的状态持续了近一周,她才开始慢慢忘记这回事,等到心绪即将恢复正常之时。
毫无征兆地,陈桉又出现了。
像一针疫苗打完不够,等段时间再打第二针,确保抗体足够。
也像是根据艾宾浩斯遗忘曲线掐准时间在她眼前晃。
让人有点难以招架。
马桶感应到人离去哗啦啦出水,应倪掐了烟,洗完手没擦干,做好出门右拐再次“撞”上陈桉的心里准备。
但奇怪的是,走道空无一人,应倪边往回走边想他去哪儿了,是不是已经走了,走了最好,非要这么闪现一下是不是有毛病?
思绪在踏进门口时滞住了,因为那个有毛病的人坐在靠近吧台的卡座里。
天色渐晚,冷调的射灯环转着,在他深黑色的西装上投下一道又一道飘忽旖旎的光影。
桌上没有酒杯,也没有美女作陪,一个人孤零零在那儿坐着,跟热烈迷离的周遭格格不入,却又融入得恰然自得。
指节在桌面轻叩着,像长久地等着谁。
应倪收回视线,换了个方向,领班过来质问她lily怎么回事,躲在化妆间闹脾气。今晚的圣诞活动lily主场,需要她戴上麋鹿发箍,穿着大红色丝绒抹胸包臀裙和白丝袜在台子上热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