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长子啊,即便为了独孤氏,不能承认楼彧的身份,也要为他做足打算。”
“过继出去,楼彧就不再是身份独特的庶长子,母子间、兄弟间,不再有利益冲突,也就不会忌惮、防备。”
“旁人再想下蛆,都没有充分的借口。”
“表面上,楼谨是为了独孤氏和她的一双儿女,事实上,他更是为了保全楼彧!”
没了庶长子的身份,楼彧以及“旁人”的野心都被彻底遏制。
楼彧自己不会生出妄念,旁人也没有机会挑唆。
楼彧、独孤氏母子,全都保住了。
“哈哈,楼谨,好个慈父!那你为何对十一郎如此冷漠?”
“长兄如父啊!你的阿父走了,十一郎是你的幼弟,你难道不该好好的照顾他?”
“楼彧那小畜生,害了十一郎,你不说严惩,却还为他如此筹谋?”
崔太夫人坐在堂屋里,听到消息,整个人都有些失控。
她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喊又是骂。
她捶胸顿足,她恨不能冲到楼谨面前去控诉、去质问——
你,可还记得你阿父临终之前的叮嘱?
你,对得起你的阿父,对得起你的阿弟?
“太夫人!慎言!慎言啊,太夫人!”
李媪心疼不已,更多的还有恐惧。
楼谨回来了,楼家内院,也就重新归入楼谨的监控。
哪怕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言一行,可能都会被探查。
若是楼谨知道崔太夫人对他心存怨恨……十一郎废了,可还活着啊。
还有十四娘,今年十三岁,正是该议亲的年纪。
若是得罪了楼谨,十一郎和十四娘都没有好日子过。
就算不是为了儿女,太夫人为了自己,也不能惹出事端啊。
恨,在没有机会报仇的情况下,就只能深深隐藏起来。
说句不好听的,崔太夫人的这番怒骂,除了让自己更加憋屈外,没有任何作用。
“……我在自己的院子里,难道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吗?”
崔太夫人怒视李媪。
“太夫人,是老奴的错!”
李媪赶忙低头认错。
不过,该劝的,她还是会劝:“十一郎虽然伤了腿,但与性命无碍,且看着也与正常人没有两样,他的亲事——”
崔太夫人一愣,她与李媪相处了半辈子,自然了解这个老奴。
她,说这话,绝不是要扎主子的心,而是提醒主子。
“阿李,你的意思是?”
“太夫人,您刚才也说了,将军是十一郎的阿兄,长兄如父。十一郎的亲事,将军理当尽一份心力!”李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了指楼彧院落的方向。
崔太夫人瞬间反应过来,对啊,楼谨护短,为了包庇楼彧,便认定十一郎的坠马是意外。
但,崔太夫人就不信,楼谨心里不发虚。
哼,他也不怕夜半时分,老将军会跑去找他!
楼谨确实更偏袒楼彧,可楼让也是他的亲弟弟。
他包庇了楼彧,不能给楼让一个公道,好歹也要补偿一二。
崔太夫人不求其他,只希望楼谨能够帮十一郎保住与李家的联姻。
只要十一郎娶了李氏女,就跟杨翀成了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