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王姮向里侧坐了坐,给楼彧让出些许位置。
楼彧没有客气,熟稔的甩掉靴子,跳上了床榻。
今日匆匆从行营回来,在河边高台上,他全身心的都在应付沈度。
河边野炊结束,楼彧又亲自护送沈度一行人去到楼氏坞堡。
紧接着就是安顿、用膳。
直到傍晚,所有的一切才告一段落,楼彧也才有时间跑来见胖丫头。
半个月不见,胖丫头又圆润了呢。
楼彧盘膝坐在榻上,抬手蹭了蹭王姮的小脸蛋,肉肉的、嫩嫩的,可惜不能捏!
“怎样?和那老妪摊牌了?”
楼彧面对王姮,无需寒暄客套,有什么话都会直接说。
王姮点点头,“我将话,都与阿媪说开了!”
“两个选项也都给她说了?”
“嗯!”
“那她选了哪个?去齐王府,还是投靠平宜公主?”
王姮歪了歪小脑袋,“阿兄,你猜?”
楼彧勾唇,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
当然,他不是嘲笑王姮,而是某个自作聪明、精于算计的老妪。
王姮很想纠正:阿媪并不老,才三十多岁呢,且因为保养得宜,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妥妥的端庄娴雅贵妇人。
不过,王姮的这些吐槽,都不会说出来。
她不只是习惯了藏拙,还习惯了收敛情绪、掩藏心事。
“应该是齐王府!”
楼彧几乎都没有太多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王姮眼睛闪过亮光,仿佛在说:阿兄,你怎么知道?
但,她偏偏要跟楼彧玩闹,故意嘟着小嘴儿,说了句:“阿兄,阿媪去齐王府,就只是个身份卑贱的老媪,哪里比得上公主府女郎君的傅母有体面?”
楼彧的笑意开始延伸到眼底,胖丫头这张脸啊,真是藏不住半点心事。
真该给她一面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的表情有多丰富。
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还傻兮兮的问:啊,你怎么知道的?
“去公主府做傅母,确实体面,但你别忘了,公主府的那位女郎君,今年已经十二岁了。”
楼彧唇边带着笑,耐心的给王姮讲解:“这般大的人,心智虽然还不够成熟,却已经成型。”
“郑仪这时去到女郎君身边,根本无法受到重用。”
公主府的女郎君,不是王姮,没有从小被郑仪教养。
这情分上,难免就有欠缺。
当然,以郑仪的手腕,应该能够收服那位小女郎。
可,信服与全身心的依赖,还是有区别的。
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还是内心深处的那份情谊。
郑仪太会算计,可她也怕别人算计她。
跟半路结缘的公主府贵女相比,阿樱、阿桃两个,反倒更靠得住。
虽然这两人,也是半路与郑仪相识,但她们姓郑啊。
按照辈分,都是郑仪的侄女儿。
郑仪与郑家不睦,可恩怨已经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