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池潇堂而皇之道,“只喝你流出来的。”
明灿登时想捂住耳朵,止不住想起上回在车里弄了他一脸,整个车厢里尽是咕叽的吞咽声……这话太下流了,肯定不是她脑子长歪刻意要误解。
她双手抓紧了杯子,又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眼睛却不受控地向上仰,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
“什么时候去接淼淼?”明灿突然问。
“八点。”
“噢。那还早。”
明灿刚才看过时间,差不多六点一刻。
主卧的全景窗户窗帘敞开着,西天的绮霞还未彻底散尽,空气像被染了色的实体胶质,朦朦胧胧,半个城市都笼罩在昏昧的粉紫调光晕中。
“怎么不接着喝?”池潇问。
说完又低头亲她,还是只亲唇角,好像那儿还沾染着没被舔舐干净的汁水。
“不是你说太凉的吗?”明灿抓着杯子,轻声细语地说,“我也觉得太凉,喝不下去了。”
“那岂不是浪费了。”
“不浪费。”明灿咬了咬唇,乌黑的眸底隐隐摇曳着火光,将她本就明艳的脸庞点缀得更为妩媚。她单手举起杯子,杯沿抵着唇,却没有张唇喝,手握着杯子慢慢倾倒,碧绿的果汁混着晶莹细小的果肉从唇角,顺着唇角淌下来,沿着白净细腻的下颌,坠落到脖颈,锁骨,接着滑过柔白的胸口,直至隐没在丝质家居服下面,渐渐把布料也染成了浅绿色。
好凉。
明灿轻轻地地喘着气,身体不受控地战栗。
果汁黏腻的感觉好似能钻到皮肤底下,顺着血管缠糊住了她的心脏。
但心脏还是不顾一切地剧烈地跳动着。
女孩的眼睛是世上最明亮的宝石,此刻像蒙了厚重的水雾,光芒穿过雾气变得荡漾,却依然有着与世无双的骄矜和高贵。
她仰头看着池潇,慢慢放下杯子。
“你喝吧。”她说。
命令的口吻,声音却是娇脆,尾音微微颤抖着。
一杯果汁有几百毫升,大半杯都浇到身上,明灿的腿都被淋湿了,丝绸质地的裤子贴紧了大腿,黏得不行,丝丝缕缕的冰凉很快就被她的体温熨热,淌到脚上的时候,都不觉得冷了。
池潇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惊讶于她的大胆。
“只能用嘴?”
“别的地方能用喝这个字吗?”明灿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学老师,不允许错误的词语搭配。
“那正好。”他低眸,“我喉咙干得要冒火了。”
说完便欺身吻住了她被果汁浸得湿润的嘴唇,沿着她下唇的轮廓描摹,舌尖将沾染在她唇角的果肉卷进口中。
“好甜。”
“你……别说话。”
“那不行。我亲手榨的果汁,我自己不能夸?”
“再说了。”池潇漫不经心道,“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我天生话多。”
“……”
明灿被他呛得脸更红,双手泄愤似的掐他肩后鼓胀的肌肉。
男人滚烫的唇舌很快行进到她下颌,舌尖细致地舔她漂亮的脸蛋轮廓,接着又沿青绿的路径,虔诚又迷乱地吻下去。
第89章挨着
明灿洗澡一直以来都很细致,要花很长时间,这一次更是破天荒的漫长,蓄意倒在身上的果汁的浅碧色好像染进了皮肤里,轻易冲洗不掉,偏要反复地拂拭,甚至搓碾研磨,才能彻底得弄干净。
好像扶着台自动洗澡机,还是那种程序出了故障了,研判不出哪里浇得最多最需要清洗,只逮着几个于他而言紧要的地方着重对待,让明灿失去重心,只剩一只脚踩着地,好几次要摔倒又被捞起来,直到背倚着墙也稳不住,因为最隐蔽的境地也有人排闼闯了进去,不知在搜罗什么东西。
池潇一开始倒还遵守词语搭配的规则,只用那一个工具饮用。
渐渐的,监督的人也头昏脑涨了,他便乖张起来,手也加上去,说是口艺不精,还问她是不是刻意给他加重任务,那一杯青瓜雪梨汁有多少毫升他是知道的,现在是远不止。
在低处的人,明明没有洗澡,额发却湿掉了,被冷白似玉的肌肤衬得,那短短的凌乱的头发黑得浓郁、瞩目。
明灿一直知道这家伙是手艺人,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用沙子搭的城堡一塌糊涂,他的却异常精美,她就看出这人的手艺非同凡响了。
但说他口艺不精她是断不会信的,光说喝水,打一场篮球赛下来他就能一口喝掉一瓶五百毫升的矿泉水,再说嘴上的才华,她已经认清他根本不是初识时那个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高冷男神,他什么都会说,也什么都敢说,舌尖上的劲道,她从上至下都刻骨感受过了。
池潇虽然破坏了一些规矩,但是交给他的任务却是认认真真完成了,一路遥遥喝到纤细的小腿下边,至脚踝,抬起来还要继续,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脚。
“等会儿别再来亲我。”
池潇挑了挑眉,一副东风吹马耳的样子,往上直接衔住了她叽里咕噜冒泡的嘴。
亲得狠了,手指接替去,明灿不能思考,脑子里白茫茫的,抹掉雾气看清些,竟然全是赞扬的词汇,夸他会办事儿,比她吩咐的期待的,完成得何止圆满,简直要溢出来了,泛滥成灾。
她大口呼吸,转眸看见窗帘早就紧紧闭合了,也不知最后一抹夕霞散去了没有,外面天色是怎样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