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依旧不去看赵决,被太监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
众人行礼。
谢太尉路过谢付之身旁,手指都快戳进谢付之的鼻孔了,“你!回去收拾你!”拂袖而去。
谢怀恒也跟着急得直跺脚,“付之,你啊,太急燥。”言罢,跑两步跟着谢太尉一同出去。
果然还是逃不掉!
这时,耳边传来两声低笑,谢付之回头。
赵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旁,正用那张英俊的脸凝视着他,完全不似刚刚那副凶狠的表情,更多的应该是好奇。
二人凑得比较近,他看到赵决右眼眼角下方一颗小小的泪痣。
这痣若是长在别人脸上,必定会影响几分美貌,可长在赵决如此完美无瑕的脸上反倒多了几分深情。
当然,即使赵决长得再英俊,也摆脱不了他是个及其危险的人,谢付之不予理会。
林清儿在刚刚位置矗立良久才转身离开。
谢付之这时终于看清林清儿样貌,用清冷美艳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回过头,赵决还在盯着他。
他心想“你还是重新找赞助商吧!小爷我可不陪你玩掉脑袋的活。”大步流星般走掉。
仿佛生怕下一秒被赵决拉回去来一句,“亲,入股不亏。”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可恶,穿成穷鬼了
回到太尉府,谢太尉闭眼端坐在堂前,满屋子丫鬟随从定定低头站着,气儿都不敢喘。
谢付之明白自己闯了祸,怕是难逃责罚。
他这人上辈子满身的小毛病,什么打架斗殴,打抱不平,看见课本就睁不开眼睛,关键还很爱美,等等等等。
但偏偏能识时务,知错能改,下次还犯。
他见到谢太尉后立马跪下,“今日多谢父亲为我说话。”
谢太尉缓缓睁开眼,“那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不该让父亲为难的。”
谢太尉恼怒,“错!你不是错在让我为难,你是错在自不量力,赵决如今打了胜仗回到金都,执掌兵权,又封了昱王,必然会对太子造成威胁,陛下身体如何你也看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丞相是太子祖父,你觉得他会眼睁睁地看着皇位落入赵决手中吗!他二人之间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你今日替林清儿出头,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我谢家支持赵决,你若不是谢府二公子,今日出不了宫门!”
“是,道理孩儿明白,可林将军是女中豪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李袁贞那种人手中。”
谢太尉怒火中烧,一挥袖子,把身旁桌子上的茶摔在地上,站起身喝道,“就算没有李袁贞,还会有其他人,虽说林大将军两年前战死沙场,但多少年来在军中累积的威望与偌大的家业还在,如今都落到林清儿一人头上,如此大的一块肥肉谁看了不眼馋,赵决不可能乖乖地将林清儿拱手让人,用得着你出头吗!”
什么?林言难道不是赵决杀的吗?谢付之不解,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经过谢太尉一顿数落,他也清楚了自己几斤几两,心想,“也对,赵决是谁,连自己老爹都杀的人,他怎么可能让林清儿嫁给自己对家,失去左膀右臂,当真是我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谢付之道,“孩儿以后定三思而行。”
谢太尉的脸色有所缓解,对谢付之身后的齐双儿吩咐,“去拿香点上,让他在前院跪足五个时辰再回去。”
谢付之看着外面烈日骄阳,不带片刻犹豫,跪着上前扯住谢太尉迈出的腿,小声问道,“能不能不跪啊。”
“不能”两字重重地砸在他脸上。
齐双儿拿来香点上,仅仅过了半个时辰,谢付之就被晒得七窍生烟,绝望地看着倚靠在屋檐柱子上磕着瓜子的齐双儿,柔声道,“双儿,我带你去花间楼如何?”
花间楼,顾名思义,里面不仅美女如云,而且盛产美酒,酒香四溢。
满大街都能闻到,可以算得上是金都最大的风月场所,自然成为了许多金都贵公子的常去之地。
谢付之前几天还听说当年赵决母亲就是在花间楼被还是皇子的皇帝一眼相中,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决然的为她赎了身。
不过,有佳话就有恶言。
难免勾起了谢付之的好奇,他知道齐双儿爱喝酒,所以想顺便哄骗齐双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自己去看看。
齐双儿连连摇头,一脸坏笑,“公子,那可不行,老爷让我看着你,我自然得尽职尽责,更何况老爷早就停了你的月钱,你哪里有钱能去得起那种地方,况且每次出去花的都是我的钱。”说着砸吧砸吧嘴,在嘴里塞了几颗瓜子。
谢付之被戳了痛处,心里连连叫命苦。
转念想想,谁家公子出门让随从给自己垫钱的,怕是这金都找不出第二个人。
好歹谢付之现在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这要是传到金都那帮公子哥里面,高低不得笑话几年。
关键是齐双儿此时揪着他不放,他严重怀疑齐双儿在打击报复他不还钱,只好作罢。
片刻,谢怀恒从后面走了出来,温声道,“付之,你反省的如何?”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让谢付之盼到了这位救世主。
他满脸真诚的回道,“兄长放心,我保证不敢再胡乱行事了。”
母亲早逝,谢怀恒对这位弟弟自然是百般呵护,“好啦,你什么品行我还不清楚吗,怕是明日就忘了父亲的叮嘱,你回去吧,父亲那里有我。”
谢付之立马一骨碌起身,拍拍腿,哪里还看得出半点刚刚那副可怜模样,向谢怀恒行了礼,带着齐双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