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踏借着马匹狂奔之势,踹翻了最前面的瓦剌军士,而朱祁钰这十三骑,也趁机勒马转向。
朱祁钰带着十三骑向着侧翼的而去,掏出了手铳,回头就向着朱祁镇瞄准,扣动了扳机。
护板之下,燧发结构先下压动,将火门拉开,燧石和火镰磨出了火星点燃了引火药,砰的一声,铅子飞射而出,击碎了雨幕,向着敌阵之中,飞射而去。
朱祁镇本来看到有骑卒瞄准了他,吓得赶紧抱住了脑袋,但是他并没有感到疼痛,才松了口气。
“虽然火器雨天击发很是诡异,但是准头稍差。”朱祁镇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到底他还是大明的太上皇,没人敢杀他。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
因为这一下,没打到他,但是他身边的旗手应声而倒。
十三发齐响,朱祁镇所在的大撵,似乎是铅子与铁器擦出了火星,也燃起了熊熊大火,他的龙旗大纛落在了大火之中,猛地灼烧了起来。
金濂站在城头一直用千里镜关注着远处的局势,看到一面龙旗大纛倒下,朱祁钰带领的明晃晃的十三名板甲骑卒,离开了阵前之后,抓着城头上的砖石,愤怒的吼道:“开炮!”
德胜门的城头上,数十门的大将军炮和近百门子母炮,开始轰鸣。
轰隆隆的响声在德胜门城前轰鸣起来。
大明皇帝在殿后
朱祁钰回到了锦衣卫军阵之中,轻骑在战场上,以袭扰为主,他们疯狂的在瓦剌的步战的侧翼,骚扰着敌方,而对方的马队,却无法形成策应。
大雨的天气,如果不正面接战,火枪会哑火,弓箭会被雨势所阻挡。
瓦剌人对大明火器的威力心知肚明,所以他们才选择了一个风雨大作的时候,进攻德胜门外的民舍。
选在这样一个风雨大作的天气里,就是为了躲避大明火器之利,按照过去的作战经验,大雨天气,火器应该都哑火才是。
但是,大明的火炮在轰鸣,大明军卒手中的火铳,在疯狂的对他们的马队和步战进行着大规模的骚扰。
朱祁钰锦衣卫的手铳队放了一轮手铳,就没法放了,他们可没有遮蔽物,可遮风挡雨。
他们的作用更多的是骚扰,杀掉散兵游勇,驱赶和震慑。
瓦剌步战散开了军阵,侧翼骑卒隐入步战中,下马,以大楯防御。
孛罗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幕,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怯的不花。
怯的不花,乃是蒙古帝国的大将,伊利汗国建国后,受封为伊利那颜,也就是千户侯。
蒙哥大汗死在了钓鱼城下,死讯传到了伊利汗国后,伊利可汗旭烈兀,带兵回到大漠支持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多大可汗之位。
伊利可汗旭烈兀,带走了大量的蒙兀军队,留下怯的不花继续征伐埃及。
而在那场战斗中,埃及人居然拥有大量的手炮,这些手炮左右了战局。
怯的不花在艾因加鲁特战败被俘,誓死不降,最终被杀。
孛罗之所以如此的忧心忡忡,是因为那时的埃及的手铳,主要是依靠巨大的声响和火光,来扰乱马队马匹的脚步。
但是现在的大明军队手中的手铳,威力巨大。
那些铅子呼啸而过,落入人群之中,力道稍弱则镶嵌在大楯之上,力大稍大就可能将大楯穿破,落在人群之中,就是一道血光和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喜宁,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风雨大作,火器不能击发吗?而且这威力为何远胜以往!”也先很快的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愤怒不已的质问着喜宁。
和大明打了这么多的仗,他当然知道火器的威力,但是为了这次的威力会这么大!
喜宁吞了口唾沫,呆滞的看着战场上的大明军,不停的对着瓦剌军阵激发着火枪,也是一头雾水。
“咱家不知。”喜宁呆滞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大明的新式火药,连普通军卒都不清楚已经换了药,他们如何得知?
战局也不会因为也先的愤怒有所好转,相反越来越糟。
这三千精骑围绕着瓦剌的步战疯狂的骚扰,德胜门外民舍内的大军不停的对着步战射击,而且是连绵不绝。
这种连续射击,瓦剌人当然见过,当年大明大将蓝玉带着人征伐漠北的时候,就用过三段击。
但是这连绵不绝的枪声,实在是太过于密集了!
瓦剌的步战终于在大楯的不堪重负的声响中,慢慢被打穿,越来越多的瓦剌步战,死在了前往德胜门外民舍的路上。
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而且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攻击,终于让瓦剌的步战士气崩溃,不断的出现了逃跑的军士,丢下手中的武器,向后逃窜。
而城头的火炮再次一声齐名,一声声如同惊雷一样的炮火声之后,是铅弹带着破空声,击穿雨幕砸在人群之中。
“万户死了!万户死了!”不知道谁在瓦剌人的阵中大喊了一声。
瓦剌人的步战终于崩溃了。
大雨似乎小了一些,朱祁钰终于感觉不到那种磅礴的大雨,砸在盔甲上砰砰作响。
他气喘吁吁的勒着马匹,摸了摸腰间,手铳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在瓦剌步战崩溃的时候,朱祁钰带领的锦衣卫们,看着他们崩溃,不打算阻拦。
因为大明军队大雨之中作战,地面湿滑,无数人翻到在了地上。已经力竭了。
“取我的枪矛来!”也先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拿起了他的枪矛,翻身上马,带领着怯薛军,向着朱祁钰率领的锦衣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