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霆握过郑匪的手,看了看上面的伤,用干净的帕子将旁边的血污擦掉,轻笑了声说:“我不仅看到了你的伤,我还看到翡翠兄你人缘很好,就连二小姐都对你亲眼有加。”
这声“翡翠兄”,差点让郑匪吐血。
虽说郑匪暂时还不愿意暴露身份,但却并不慌乱,还开玩笑的说道:“没办法,我这模样确实招人喜欢。不过,我听山寨的兄弟们说,二小姐一向善良仁厚,对待所有人都特别亲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正霆没有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帮对方处理伤口。
包扎好了之后,正霆叮嘱了郑匪几句,便收拾了下药箱,回到书案前,继续看书去了。
郑匪望向正霆,凤眸微微眯起。
正霆虽然一直没答应留下来做大夫,但不会拒绝任何病患,并且也并未做出绝食自-杀等这些反抗的行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这一次,郑若雨的脚伤却并未有所好转,反而恶化了。
不过两日,郑若雨开始反复发-热,原以为是受了风寒,可一直不见好转,脚踝处更是疼痛难忍。
到了夜间,郑若雨不停的发着汗,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郑匪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前去查看情况。
刘三刀当时也在场,他觉得一定是正霆动了手脚,立即要派人将正霆抓过来。
郑匪觉得此事倒不像是正霆故意为之,便让刘三刀将正霆请来,再次给郑若雨看病。
谁料刘三刀亲自前去,并直接将正霆给捆来了。而正霆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应该是在床上,就直接被刘三刀给绑来了。
刘三刀一把将正霆推在地上,正霆发出一声闷哼,那张英俊的脸一片惨白,发丝凌乱,略显狼狈地躺在地上,半晌没缓过劲。
郑匪真怕这一推,将正霆给摔死过去。
他蹲下身,想要扶起正霆,却因为戴着鬼面的面具,又将对方吓得瞳孔地震,抖了抖肩膀,差点两眼一翻,直接归西。
郑匪只得站起身,让一旁的小弟将正霆扶起来,并命人给他松了绑。
郑匪轻咳一声,压低嗓音,换了声线:“我妹妹服了你的药,不仅毫无见效,竟还更为严重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三刀一个大跨步走过去,一把捏住了正霆脆弱的后脖颈。
“是不是你故意下了什么药,毒害咱们家小雨儿!今儿小雨儿要是有事,老子把你剁-碎了炖肉!”
正霆的个子高,刘三刀比他矮不少,他捏住人的脖子,直接把人往下压。
郑匪生怕把刘三刀给正霆脊背压断了,只得出言制止道:“三叔。”
刘三刀听出了郑匪的意思,这才重重地“哼”了声,放开了正霆。
正霆稳住身体,抬眸望向床榻上的郑若雨,之后朝着郑匪作揖行礼道:“在下开的药并没有什么问题,先让在下看看二小姐的情况吧。”
都这种时候了,面对刘三刀的折辱与威胁,这正霆处之泰然,依旧保持着儒雅端方的君子做派,也不知该是该钦佩他老成持重,还是该笑他读书读坏了脑子,酸腐呆板。
正霆仔细查看了郑若雨的情况,之后便与郑匪说道:“还请寨主屏蔽左右,让大家先退至屋外。”
刘三刀一听不乐意了:“你看病就看病,让我们出去做什么?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吧!”
正霆听罢也不恼,答道:“我需要查看伤口处,您与寨主留下便可,其他人留在女子闺阁,不太方便。”
刘三刀愣了下,想着不过是看看脚踝而已,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郑匪命其他人退下了,之后,正霆便让郑匪帮忙掀开被子一角,露出郑若雨伤口的地方,方便他观察诊治。
正霆寻了块帕子,托着郑若雨的脚,仔细地看了看伤口处。
之前被咬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里面似是有污血并未排出,就像肿起了一个巨大的血泡,纤细的脚踝犹如一个发面的馒头。
正霆拇指隔着帕子摩挲按压了下,便听得郑若雨疼的抽气,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刘三刀见状,一把拽过正霆,破口大骂道:“你特么到底能不能治?!老子告诉你,要是小雨儿有什么闪失,老子立即-砍-了你!”
郑匪真怕被刘三刀这样一扒拉,正霆受内伤吐出一口血,然而却见对方面色肃冷,眉心紧锁。
郑匪察觉时态不妙,抬手拦住了刘三刀的话,问他:“怎么了?”
“里面有东西。”正霆回答过后,与刘三刀说道,“劳烦三爷将我的药箱取来,并让厨房多杀几只鸡,将鸡血端过来。”
刘三刀不解:“鸡血?”
郑匪不等刘三刀多问,直接命令道:“快去准备。”
刘三刀听郑匪发话,立即出屋准备了。
郑匪担心的问道:“里面有什么?我妹妹会不会有事?”
“可能是茹血虫,这种虫会从破损的伤口钻进了血肉里,寄生在人体里,食其血肉,并释放毒素,麻痹人的肌肉。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但必须快点将其取出,否则会危及二小姐性命。”
郑匪一听,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他抓住正霆的手腕,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正霆对上他仅露出的那双眼睛,安抚道:“寨主放心,正霆有把握,只不过二小姐可能要受点罪。”
郑匪松开正霆,微微吐了口气,他望向床上昏昏呓语的郑若雨,说道:“受点罪没事,只要人没事就行。”
不多时,刘三刀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他将药箱递给正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与二人说已经命人在杀鸡了,一会就能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