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过继出去的小子居然还要来带走她,无法无天了简直。
陶连海跟着小儿子来到大儿子家门口,不远处站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陶成玉比去年离开时面色好看了些,好像也长高了,看来小孩子就像那野草一样,扔到哪里都能活。
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因为当初自己的吝啬,路上出了意外,那可怜的二儿子早已魂归西天,站在他面前的另有其人。
不过现在,不管高不高好不好看也与自家无关了,他早已在村长开的过继文书上按了手印,这小子的户籍怕是也早就变更过了,这是别人的儿子。
看着亲爹脸上不友善的表情,陶成玉心里一片冰凉,他站着没动,垂下了眼皮,也没叫人。
陶连海看了一眼对峙的几个人,皱皱眉道:“都堵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进去说。”
家丑不可外扬,站这门口不等着让别人看笑话吗?
“不必了。”陶成玉声音淡淡,“有话就在这里说吧,说完了我们好走。”
进去干嘛,他们若把门从外面一锁,等会还要带着云珠砸门吗?
“走?走去哪里?”陶连海指了指他,“你现在与我们无关,爱去哪里都行,云珠可是我们家的女儿,你没资格带她走。”
陶成玉知道他自私冷漠,可被这样指着鼻子说不是自家的孩子,爱去哪里去哪里,还威胁上了,心中仍是一阵刺痛。
且不说是亲生儿子,哪怕是一只狗,养了十多年也该有感情了,怎会说丢就丢,弃之如敝屐。
这样自私的人,对云珠恐怕也不是真心想留,只是还有其利用价值罢了。
他忍下热泪,拿起云珠的手给他看,质问道:“你们家的女儿,你就养成这个样子?缺衣少食,瘦骨伶仃,天寒地冻之时用冷水洗全家的衣服,洗你孙子的尿布?!”
他声声如泣,“她不在跟前时,你可曾来看过一眼,她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如常长大,有谁家的孩子十二岁了还这样瘦小?”
“她十二岁了呀,你们家也不是多穷,至少你们几个都穿得好好的,可是她呢?!”
那薄薄的棉衣布料陈旧,四处磨损绽开,露出灰黑色的棉花,连缝补都无处下手。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听到这话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开始指指点点。
云珠可能觉出难堪来,又往后缩了缩。
陶连海面上有些挂不住,刚打算辩驳却有人比他更快。
“我们家就是穷啊,但我们家人要脸。”吴秀玲声音尖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钱了连男人都能勾引,屁股都能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野男人带到我们家来耀武扬威!”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刚才还说这陶小二怎么带着个生人来这小陶庄,原来是这种关系。
梁云山上前一步,快速抬起手,“啪”地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吴秀玲的脸被打歪到一边,嘴角渗出血丝来,她抬起头来,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随即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一头往梁云山肚子上撞去。
“你个狗杂种的!居然敢打老娘,老娘替你把这小情儿养了这么些年,如果不是我赏他一口吃食,他早饿死了,哪轮得到你如今日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