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开始口不择言,“莫听人胡扯,我跟谁不对付,我跟谁都对付,我家也不缺那几个钱。倒是你们几个,去帮那陶家小子干活,你不知道他是断袖吗?还拿他家的桃子给子良吃,断袖是会传染的你知不知道?”
还能这样胡乱赖人的?那几个邻居也哈哈大笑起来。
张家媳妇儿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三婶,你被什么奇怪东西附体了吧?怎地大白天的在这胡言乱语。行,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家小孩吃什么了,咱两家以后也别来往了!”
说完,“砰”地一声把大门关上。
“不来往就不来往,呸!谁稀罕!”
李媒婆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伸出手朝儿子的额头狠狠一指,“就你这个小讨饭的惹的事儿!死馋鬼,快滚回家去!”
铁蛋也不遑多让,拍开了他娘的手,快步跑开了,“你个老讨饭的,老馋鬼!”
李媒婆穿个小花布鞋,气急败坏地跟在后面追。
几个邻居笑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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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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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玉被刘四婶找去帮忙,今天梁云山去替他摆摊了,下午还没回来,也不知这呆子今天会买点什么菜。
最近天气晴朗,干旱少雨,门口的菜地隔几天便要浇一次。
打水也是个体力活,还要从院子里提到外面,以往这活都是梁云山干的,陶成玉就拔拔草,摘摘菜。
原来的身体很弱,自从他过来后,感觉还行,这半年来只生了一次病,也很快便好了。
可能是这几个月干的活比较多,他觉得身体变强壮了些,虽然还是很瘦,但胳膊有力了许多,也不会动不动就疲累了。
午后的阳光也不容小觑,晒到人身上火辣辣的,陶成玉实在见不得菜地干裂的样子,菜叶都被晒得蔫头耷脑的,于是他决定等会儿打水浇菜。
夏天浇地一般都要选择傍晚,如果白天浇的话,表面的水分很快便被太阳蒸干,土壤表层容易干裂,板结,植物还吸收不到多少,有点浪费。
而晚上浇的话,经过一夜的返潮,吸收,第二天菜苗会变得滋润,精神奕奕。
眼看着太阳西斜,有些小鸡从林子里跑出来,开始围着他转悠并咕咕叫唤着。
它们白天在林子里觅食,早晚还是要喂一点的,半大的鸡正长身体,饿的快。
一般的人家就直接撒一把玉米,可陶成玉觉得那样不好,人这么大个子都要把玉米嚼碎了吃,鸡才那么小一点。
他知道鸡会主动去啄食沙子之类,促进消化,但心里就是想让它们吃点好的细的,觉得那样长得快些,要不怎么会有现代化养殖。
把他自己配制的饲料倒在盆里,里面有麸皮,米糠,豆粕,玉米面,还掺了一点鱼粉,菜地里一些老的菜叶子,也可以剁碎了掺在里面。
加上水拌一拌,然后均匀地撒在边院的长食槽里,小鸡们便呼啦呼啦地跑过来抢食,也有些白天在林子里吃饱了,对着饲料爱搭不理,喝两口水后便跳进鸡舍休息了。
天不早了,陶成玉开始浇菜。
把水桶轱辘轱辘放下井去,打满后再摇上来,刚打上来的井水一片沁凉,真想把头埋进去降降温。
陶成玉先倒了一点在盆里,洗了把脸,冰冰凉凉,人也立马变得神清气爽。
梁云山一次能提两桶,他却有点费劲,算了,又不赶时间,一次就提一桶好了。
饶是这样,院子门口来回个七八趟,也累得有点气喘吁吁,阿黄躺在树荫下面呼呼大睡,也不能帮他一下。
说曹操,曹操便到,梁云山推着车子回来了,见他累得喘着气,再看菜地已浇了大半,皱起了眉头。
“你等着我回来浇就好了,干嘛事事都要自己来做?”
陶成玉不服气地反驳他,“我自己有手有脚,干嘛事事都要等你来做?”
见梁云山不太高兴,他又嘻嘻笑着跑过来,“我来看看你今天买了什么菜?饿死了都。”
伸头一看,车上却是空空如也,除了家里带去的筐和篮子,还有秤,别的啥也没有。
梁云山窘住了,“我以为你在四婶家吃过了,今天就没买。”
“白天吃了啊,人家定亲吃的都是中午饭,谁还留到晚上。”陶成玉白了他一眼,“再说,就算我在四婶家吃过了,那你自己不要吃饭的吗?回来喝白粥啊?”
梁云山挠了挠头,“我一个人吃什么都行。”
陶成玉赌气道:“什么都行?那你去吃鸡食好了,我刚拌了一大盆呢,现在可能还有剩的。”
说着自己也气笑了,他就是不喜欢梁云山这样对自己马马虎虎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这人是怎么长大的。
梁云山一天没见着他了,一回来就看他发了脾气,气呼呼的,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上前去轻轻搂住,捋了捋他的脑袋。
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柔声说道:“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吃饭。”
陶成玉慌忙推开他,“神经啊,有人看着呢。”
“没人。”梁云山见他不生气了,心情也大好起来,“就是有人也不怕,又没吃他家大米,关他什么事。”
“行了,你把剩下的一点浇了,我去看看今晚有什么吃的。”
中午回来时刘四婶给他拿了一包糕点,说钟鸣送的太多,天又热,怕吃不完坏掉。
今晚也不用再做米饭或饼子之类的干饭了,陶成玉去拔了两棵葱,烧了一锅疙瘩汤出来,又泡了一点干豆皮,摘两条嫩黄瓜一起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