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玉手里的那把也好了,一并给了她,“小虎不说他阿姐也要吗?先拿两把吧。”
提到如霜,刘四婶又来气了:“那个死丫头,比人家的小子还淘气,摸鱼上树,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还和她弟弟打架。这村前村后的都知道她这德性,连个来说媒的都没有,眼看着成了老姑娘,唉,看来我是要养她一辈子喽。”
“活泼的姑娘也难得,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哪天就给你找个品貌好的姑爷回来呢,不用急。”陶成玉安慰她道。
刚把刘四婶送到门外,就有一个小孩跑过来,吸着一道清鼻涕。
“四婶!你快去小栓子家门口看看,如霜姐姐又用雪球把小虎砸哭啦!”
刘四婶风风火火地跟在那小孩后面,咬牙切齿,“这两个讨债鬼,看我今天不打死他们!”
自个又“呸呸呸”两下,“大年初一的说啥玩意儿,看我不打飞他们。”
陶成玉回到屋里,梁云山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活泼的姑娘难得,挺会安慰人啊成玉,那个品貌好的姑爷,难不成说的是你自己?”
“嘿!人说东来你说西,莫名其妙的。”陶成玉无语道,“我见都没见过小虎他姐,刚听见是叫如霜还是啥的,你这脑子惯会联想,你怎么不猜猜说的也可能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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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容我插播一句,没错,说的正是在下。
萝卜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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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后,气温见天儿的攀升,偌大的雪人化得只剩木桶那么高,斗笠搭在那脆弱的脑袋上摇摇欲坠,陶成玉把它收回屋里,让雪人变成了光头小趴菜。
桃树林里的雪也化了,雪水全部渗到土里,地面有些松软泥泞,暂时还不好进去踩。
门口的大片空地,夏忙秋收时也没有粮食可晒,陶成玉不想让它闲置着,不如种上点花草和蔬菜,既好看自己吃起来也方便,趁着地面还潮,刚好翻起来松松土。
中间留一条宽点的走道,两边全部种上,他拿着一根烧火棍在地上画着痕迹,以免挖得不整齐。
然后从柴房找来铁叉,铁叉头上只有三根齿子,但齿尖细而脚踩处粗壮,很好使力,就是挖出来的土块太大,晾晒两天还需敲碎整平。
挖地是实打实的体力活,干了没一会儿,陶成玉就累得气喘吁吁,头顶冒出热气来。
这身体确实太弱,还是得悠着点来,他把铁叉一扔,回院子里从泥炉上倒了点热水喝,坐在门边的板凳着歇着。
唉,要是来个人帮自己挖就好了。
别说人,毛都没有,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十几只鸡都跑出去撒野了,阿黄被梁云山带上山下捕兽夹了。
为什么一干活时就想到别人,陶成玉忽然惊觉,自己有点太倚仗对方了,说到底,人家只不过是个邻居而已,哪能事事都要帮你安排妥帖。
别说只是邻居,就是亲儿子也不能这么肆意支使吧。
人还是要靠自己,他认命地站起来,又重新拿起了铁叉。
梁云山回来时,远远地就看到那瘦弱的小邻居正在艰难地挖着门口,时不时直起身揉一下酸疼的后腰。
他走近一看,已经挖好一小半了。
“挖这个是要做什么?”
陶成玉停下动作,甩了下被磨疼的手,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回来了?我想过几天把这片地种上点菜和花草,反正闲在这里也是浪费,先把土翻起来晾一晾。”
梁云山过来攥住了铁叉,“我来吧,看你费劲巴拉的。”
被嘲笑了,陶成玉脸一红,却是不松手,“哪有?就是这土太硬了,雪下的太小没浸透。”
“是是是,这土确实做得不好,让我来治治它。”
梁云山掰开他的手,夺过叉子,发现他手心里已被磨出了水泡。
看来还挺能吃苦,也挺要强。
陶成玉嘟囔着:“哪能事事都麻烦你,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再说了,我也不是弱鸡。”
梁云山笑着看他,“那就当我雇给你了,但我这长工没尽责,下午才开工,所以不给工钱光管饭,怎么样?”
见他给了个台阶,陶成玉也不再坚持,麻溜儿的下了,“好的哦,我去做饭。”
其实现在做饭还有点早,但要先备着,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
他在地窖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地窖旁边有个小暖棚,里面种了一小片菠菜,前一段时间被冻得青头紫脸的,这几天升温了开始活泛了。
陶成玉拔了几棵,留着等会儿做汤。
天暖了萝卜也要发芽长叶子了,要快点吃完。
萝卜是一种神奇的蔬菜,开胃助消化,对身体很有好处,但只要炒着怎么都难吃,即便和肉一起炒也有点奇怪的苦味,炖排骨还行,可手边又没有排骨。
拿着几根萝卜,陶成玉心里有了主意。
他往面盆儿里倒了一碗面粉,不用太多,然后加水和好,放在一边醒着。
把萝卜洗干净,切成细丝,准备一点姜葱末,然后加点细盐和花椒粉,再泼上少许热油,拌均匀。
面差不多醒好了,用擀面杖擀成一个长圆形的大薄片,然后把萝卜馅儿均匀地铺在上面,从一边卷起,卷成一个长条,再用刀切成一段一段的,码在蒸笼上。
点上火,烧一锅热水,水开后把蒸笼放在上面,盖子盖好。
灶台下多加几根柴,不用看着火,他这边转头做起了菠菜鸡蛋汤。
这次的鸡蛋不是打散的,前几天过年有肉吃,厨房里聚的鸡蛋还挺多,下雪了路又不好走,也没拿去镇上卖,今晚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