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三叔,只有过节时多烧点纸钱给他了,还有就是一定要把桃园打理好,莫要给荒废了。
梁云山又帮他收拾了厨房,由于有段时间没做饭了,厨房里聚了一堆的鸡蛋,梁上还挂着腊肉和咸鱼,米缸边有一小袋干蘑菇,门里边挂着两串红辣椒。
还发现了陶三叔的地窖,地窖里有一堆白菜萝卜和土豆之类耐放的蔬菜。
日头渐升,眼看着快到晌午了,陶成玉清了清嗓子:“中午甭回去了,就在这里吃吧,我给你做。”
梁云山擦了一把汗,笑道:“好啊,我给你打下手。”
二人洗了洗手,开始做饭。
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梁云山索性把缸洗了,然后把木桶放下井去,吱嘎吱嘎摇上来几桶水,把缸打满。
米缸里的米还有大半,三叔家没有水田,只有山地,山地贫瘠,麦子也不好种,米和面都是去集市上或米粮店买的。
陶成玉舀了两碗米,淘洗干净,打算做柴火大米饭,梁云山帮他烧着火。
那边烧着,他这边又开始备菜。
从梁上把腊肉拿下来切了一块,先放在热水里泡着,再揪下来几个干红椒,然后去地窖里拿了一棵白菜和一个大土豆。
大葱和姜厨房里也都有,陶成玉把白菜改了几刀,剩下的几样都切成细丝。
腊肉也泡好了,他捞出来切了薄片。
梁云山帮他烧着火,倒省得他灶上灶下两头忙。
陶成玉往锅里倒了点油,先把腊肉放进去翻炒,不一会儿,肉里的油脂被煸炒出来,空气中满溢着浓浓的香味儿。
然后把葱姜丝放进去炸一下,再把白菜倒进锅里翻炒,加一点点水和酱醋,盖上锅盖闷一会儿。
盐倒是不用再加了,腊肉本身就很咸,白菜里又加过了一点豆酱。
把菜盛出来后,接下来的酸辣土豆丝就很简单了。只需把辣椒用油炝一下,土豆丝放进去加点盐和醋翻炒几下就行,不能炒太老,否则会变得绵软。
饭盛好后,二人洗了手坐在桌前,闻着扑鼻的香味,看着整齐的刀工,梁云山不由得对他心生怜惜,这陶小二原来在家里的日子恐怕也不怎么好过,练就这一身利索的活计。
陶成玉一无所觉,对他抬了抬下巴:“莫放凉了,快吃啊,发什么呆?”
梁云山回过神来,抬头一笑:“嗯,好。”
夹了两筷菜放在米饭上面拌了拌,扒了一大口。
陶成玉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味道怎么样?还行吗?”
腊肉白菜咸香浓郁,土豆丝酸辣爽脆,梁云山咽下了口中食物,由衷夸赞道:“不是还行,是特别好吃,可能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陶成玉有些不好意思:“夸得太过了吧,这两道只是家常菜,冬天菜蔬种类太少了,以后再给你做别的。”
梁云山有些伤感,他说的其实是实话,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爷爷带着他逃荒,每天食不果腹,经常会饿肚子。
后来在这里安定下来,在陶三叔的帮衬下好了一点,可没几年爷爷又过世了。
在山上住,又没有地,梁云山学会了打猎,确实经常会猎到一些野味,但没有人教他做饭,也没有人等着他一起吃饭,所以他对饭菜的追求也只是煮熟而已,饿不死就行。经常早上烧一锅粥,中午晚上就喝早上剩下的,省事。
二人慢慢吃着饭,梁云山忽然又说道:“对了,陶三叔的那条狗这两天没有吃东西,我喂了粥它不吃,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可能是吧。”陶成玉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等下用腊肉的菜汤拌点饭给它试试,沾点荤腥味。”
吃完了饭,梁云山收拾桌子去洗碗。
陶成玉拌了一点米饭倒在食盆里,几只鸡见到了,“咕咕”叫着要上前啄食,被他赶开了。
大黑狗对他已没有敌意,但对着犹散发出香气的米饭,只是伸着鼻子嗅了嗅,舔了一下嘴角,又无精打采地缩回窝里趴着了。
几只鸡又试探着凑上来,芦花公鸡带着头,一拥而上,几分钟就把食盆里的米粒啄得干干净净。
陶成玉也没有办法了,这个时代又没有宠物医院,也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兽医之类的。
梁云山听到他问,摇了摇头:“没有,附近几个村都没有养家畜的,也没有兽医,要不,明天我去镇子上问问。”
陶成玉心里不愿麻烦他,但也没说什么,他也迫切地想要大黑狗好起来,这里人烟稀少,有条狗陪伴会壮胆很多。
午后,日头正盛,陶成玉的头皮愈发痒得厉害,麻布已经包了两天,他想拆开看看到底怎么样了,于是生火烧水洗头。
梁云山也没走,陶三叔家连个镜子都没有,人又看不到自己的脑袋,他等会儿正好帮他看看伤口。
烧好了水,倒在盆里,又加点凉水兑了兑,水温刚好。
“哎!慢点慢点。”
梁云山正帮他一层层拆掉头上的旧麻布,虽然不怎么疼了,但最里边一层干涸的血把布跟头发粘到一起了,陶成玉被拽得呲牙咧嘴。
好不容易全部撕下来后,梁云山的面部慢慢凝重起来,他皱起眉头,后脑好深的一道口子,周围血肿还未全退,就这么马马虎虎包了两天,还没撒药粉。
陶成玉见他不吭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我洗啦!”
说完就要把头低下来往盆里钻,梁云山赶忙拉住了他:“不行!还不能沾水。”
“可是我脑袋痒得厉害。”陶成玉皱眉看着他。
梁云山硬是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一丝撒娇和委屈来,真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