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一看,地上放着两大盆衣服,一盆明显是小孩的尿布什么的,另一盆却是大人的衣服。
陶成玉提起一件一看,又大又肥的裤子,明显是陶成金的,伸手再一试那水,刺骨冰冷。
他简直出离愤怒了,眉心蹙起,杏目圆睁,不敢置信地质问着大哥:“你居然有脸让妹妹帮你洗衣服洗裤子?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呐!”
“还有,这大冷的天你让她用冷水,身体冰坏了怎么办!”陶成玉抬高声音,一字一句控诉道,“你看这手,你看看她这手!”
陶成金振振有词:“她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帮忙做点家务怎么了,再说,有哪个姑娘不帮家里干活的?”
“你还有理了你!”
“那你让我怎么办?阿娘不在了,继母又不可能来帮忙,你大嫂正在坐月子,你说说,家里这一堆的事情谁来干?”
都是别人的不对,所有事情都等着女的来做,合着没有女人你就不用活了呗。
陶成玉冷笑了一声,问他道:“举了一堆别人,难不成你自己不是人?自己没长手啊?”
陶成金看着盆子一脸嫌恶,“那上面都是屎尿,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沾那些腌臜东西。”
这是人说的话么?那可是你自己的小孩!
陶成玉怒极:“我看这院子里唯一的腌臜东西就是你陶成金!”
“哎,你怎么能这么跟大哥说话呢?你找个男人这么丢脸的事情我都没骂你,你反倒先骂起我来了,你是不是还要打我啊?”
“我,我不打你。”
陶成玉憋着气,心中的愤怒亟待发泄,但还存着一丝理智,陶成金若伤了,屋子里的那一对母子就没人照顾了。
不管他大嫂无不无辜,但毕竟还在月子里,陶成玉暂时不会拿她撒气。
他回到屋子前,看着自己用心准备的礼物,想着来这之前的期盼,越想越气,一脚踢翻了篮子,满篮的鸡蛋摔碎在地,蛋清蛋黄流得到处都是。
又一脚踢翻了背篓,两只公鸡脚上的绳子此时却松动了,“嘎嘎嘎”地一边叫着一边扑腾着飞走了。
他又掏出了口袋里的两件银饰,怔怔看着,小镯子是给素未谋面的小侄子准备的,还有耳坠,本打算留给云珠好好打扮,却没想到她却连吃饱穿暖都成了奢望,哪来的机会去装扮。
真是何不食肉糜啊,自己这个傻瓜,这么一厢情愿的想当然。
那双手,那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去你妈的!”
陶成玉把银饰狠狠地掷在地上,恨声咬牙道,刚打算上去再踩上一脚,梁云山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低头把东西捡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陶成金也怒了,“你个疯子!跑我家里发什么癫?”
“是,是你家,我们不配!”陶成玉过去拉住了妹妹的手,“云珠,跟我走。”
陶云珠低着头也不吭声,像个木偶一般,听天由命,任由她二哥拽着。
屋里的人大概听到了自家男人的声音,抬声斥道:“你在吵什么吵,儿子都被吵醒了,陶成金!又尿湿了几块,马上不够用了,过来拿出去让那丫头快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