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山挑起眉毛,“你真要给我开工钱?那我要的可多。”
陶成玉追问道:“到底要多少嘛?我心里好有个数。”
“先不告诉你。”梁云山站起来准备回去了,“等忙完了再说,一块儿结账。”
“嘁!故弄玄虚,当我不知道你那小九九。”陶成玉小声嘀咕着,把钱收了起来,倒要看看他何时把话说开了,怂包一个。
第二天,两个人还是天刚亮便起床了,踩着露水去摘今天的果子。
今天的车厢快要装满了,梁云山又把边上的挡板加固了一下,省得颠出来掉到路上摔坏了。
如此卖了三四天,两人渐渐有些吃不消了,成熟的桃子越来越多,要摘到中午,一车装不完,梁云山还要再回来拉一趟,这样耽误,差不多要到晚上才能卖完。
就这样,感觉还是来不及,市价已经降到了三文一斤,为了避免烂在树上,陶成玉果断决定,雇人摘,他和梁云山专心卖。
他也不熟悉村里的人,于是这个艰巨的任务交到了刘四婶的头上。
田里的庄稼已经种下去了,她正在家闲着,听成玉让她找几个干活利索的人帮忙摘桃子,每人一天二十文,立马放下手里的针线去了村里。
刘四婶一共找了六个妇人和姑娘,都是干活的好手,她留了个心眼子,那些嘴碎爱说闲话的她是一个没找,省得挣人家的钱背后还要嚼人家的舌根子。
加上她和如霜娘儿俩,八个人在陶成玉的指导下,渐渐摸清了门道,知道熟到什么程度的可以摘,什么样的还要等一两天再摘。
一群姑娘媳妇儿嘻嘻哈哈的,每人一个背篓没入了桃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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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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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力量大,现在每天天刚亮一会儿,就能摘一大堆出来,陶成玉他们两个就先拉去镇上,把摊子摆起来。
然后梁云山拉着空车回来,把众人摘好的倒在车厢里,满了后再往镇上送。
摊子陶成玉一个人倒是能看顾得过来,就是比较费梁云山的那双腿,每天拉着车子来回几趟,装满的时候还挺重,简直比黄包车夫还辛苦。
这天陶成玉刚出摊一会儿,正在低头啃包子,有个人来问价了,“老板,若我买的多,能便宜些吗?”
他抬起眼皮,见那人两手空空,既没提篮子,也没背背篓,还要多买,买了往哪里放?
这又不是现代,没有塑料袋,也没有筐子给装,都是在秤盘子里称了后,倒在自己的篮子或是筐里带走的。
莫不是在耍着他玩?或是想趁机压价,讲好了便宜多买,最后只买了一点点,还要按着他说的价钱付账。
看着他不信任的眼神,那人笑了一下,“是这样,小兄弟,我是隔壁青水镇的人,也不怕跟你透个底,我们那种桃子的人家少,价钱卖得还行,我就想从别处拉点过去卖,赚点跑路钱。”
“我看你这桃子品相不错,个头比一般的大些,还有家里人一直往这边送,恐怕是种了不少树,所以就想着从你这边进点货,但要是三文一斤肯定不行,路上还有损耗颠坏的,还有零卖多出的一两二两也算是损耗。”
“你在这边从早到晚的看着摊子,跟那些爱讲价的一文两文的掰扯,也挺辛苦,不如供货给我们这些果贩子,薄利多销,也轻松一点。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不得不说,这做惯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嘴皮子利索,这小贩算是句句说到陶成玉心坎里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虽然大部分顾客都挺好说话,但也有那些刁钻刻薄的,不买还把桃子尖捏来捏去,看得他心里火大,又不好开口赶人。
还有梁云山,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累,但坐下歇着的时候,陶成玉看到他有时会悄悄按揉一下酸疼的膝盖和腿,怎么可能不累?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很多东西批发价格只有零售价一半,但他这桃子品质要比市场上的好一点,也许可以多要一点。
“这样,你若能要三百斤以上,算两文一斤,哪天市场价若降了,我给的价格也相应会降,但要自己去桃园拿,怎么样?”
那人也兀自盘算了一下,他这种不固定摊点,哪里人多去哪里,三百斤是很容易卖掉的,六百文进货,除去损耗的最少也能卖八百文,一天两百文,还算可以。
而且直接去园里拿货,省得二次倒腾,桃子也更新鲜一点。
他点点头,“行,那现在就走吧。”
陶成玉喝了口茶,摇了摇头,“现在不行,我总不能把摊子扔了,等我家里人来的,你跟他一起回去拿,放心,不用很久。”
果然没过一会儿,梁云山又送了一车过来,陶成玉跟他讲了这件事,让他看一会儿摊子。
他自己去街上店铺买了一杆大秤,花了快三百文,虽然贵了点,但以后可能经常会用到。
那小贩自己也有秤,两人拿着秤去司市那边校对了一下,斤两之间也多了层保证。
梁云山把桃子卸完后,陶成玉让他把那小贩带回去拿货,他笑着小声问道:“你信得过我吗?”
陶成玉白了他一眼,“哪那么多废话?人都等半天了,你快点带回去,秤星认识不?”
“放心,认识的。”
“哎,车子放这儿吧,这些够今天卖了,不用再送了,我晚上直接收摊拉回去。”
梁云山带着人走后,陶成玉想了想,跟隔壁卖茶那儿找了一根烧火棍,在一块木板上写着:鲜桃,个大甜脆,购多者价格面议,量大从优,可直接去刘家村东山桃园拿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