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说说呗,谁能管住别人的嘴。”陶成玉淡淡说道,“再说,哪怕我真跟梁大哥一个被窝了,又关他们什么事?碍得了他们吃饭种地打孩子嘛。”
刘四婶被这回答震了一下,结结巴巴自我怀疑道:“嗯,这、这,确实是,原来真是我看不清了?这菜你看着弄,我还是去剥兔子吧。”
陶成玉悄声笑了笑,他也不是想故意吓唬长辈的,可这种事他也不想撒谎,就怕将来会打脸。
他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如果事事还都要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不是太累了吗?就是要活得恣意一点,也不知那傻子何时会开窍。
刘四婶确实忙,亲戚来了还要出去招呼着,换了如霜进来帮忙备菜,刘四叔做菜不行,但可以帮着烧火。
盘点了一下厨房的食材,陶成玉每桌备了十个菜,狮子头最麻烦,先剁肉捏型,炸出来放一边,再炒素菜,然后炒荤菜,最后是一道汤。
来喝满月酒的客人一部分是春柱岳家那边的人,也有几个本村的近亲,村长也被请来了,会喝酒的坐一桌,不喝酒的坐另一桌。
只见刘四婶并没有一直在厨房忙着,菜却一道一道端了上来。
先是那香椿拌豆腐,清炒莴笋,加了一半水煮花生米的素什锦,然后居然来了一盘地瓜拔丝,这道菜很费糖,但吃起来又香又甜又烫嘴,一上桌立马被抢光。
接着又依次上了卤猪耳,麻辣兔丁,芹菜炒肉丝,板栗炖鸡,还有一大碗金黄油亮的红烧狮子头,点缀着几颗鲜嫩的小青菜。
最后上了一盆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和一碗菠菜蛋汤,汤里仍是漂着大块的鸡蛋糕。
村里那本家问道:“四嫂,厨子不是去他小儿子家了吗?你这是谁做的菜,莫不是去镇上请的?”
刘四婶看众人吃的香,眉飞色舞道:“哪有?今天这菜是请我家后面的成玉帮忙做的,就是陶老三家年前过来的侄子,怎么样?还行吧。”
“何止是还行,比那镇上菜馆子也不差,想不到小陶还有这手艺,特别是这拔丝和狮子头,比我那次去张员外家喝喜酒吃过的还强。”
“喜欢就行,大家吃好喝好啊,反正家都不远,喝完了再满上。”客人吃的开心,刘四婶心情也好的很。
尽管装的是大碗,但味道实在太好,最后基本都被吃光了。
送走了客人,刘四婶把装盘时剩的几样菜拼到了一起,让陶成玉等会儿带一碗回去,“可能会有点串味儿,你将就着吃,莫嫌弃。”
自己炒的菜怎么会嫌弃,陶成玉哭笑不得,刘四婶又塞给他一个两百文的红封,“拿着,成玉,你这一天累的不轻。”
陶成玉连忙推辞道:“这不行,四婶,我又不是干这行的,就是帮个忙而已,做的菜也只能勉强入口,怎么好收钱。”
任她什么说辞,陶成玉就是坚决不收,上个月送给他的一篮子东西,要是买的话,大概也要百文了。
推到最后,刘四婶也不再勉强他,叹了口气,“这孩子。”
春柱小舅子白天送来了一桶开春的河鱼,留着给儿媳妇烧汤喝也用不完,太多了,刘四婶倒了一小盆给他,“这总行了吧,我跟玉珍讲过了,她也让我给你多装些。”
陶成玉笑着接过了,好吃的可以。
晚饭也不用再炒菜,他回去后煮了一碗小米粥,就着端来的一碗杂菜吃了,倒也有滋有味。
那盆河鱼就留着明天梁云山过来一起吃,做成辣锅鱼。
想到刘四婶跟他说的那些,陶成玉又笑了起来,这还什么都没有呢,他们就传成那样,要是给梁云山听到了,也不知会作何反应。
吃鱼爱上火,辣的鱼就更上火了,第二天陶成玉把河鱼处理好,想着前几天看到桃园后面有几棵榆树,已经冒出了一簇簇的嫩榆钱,不如去摘一点来蒸着吃,不知味道怎么样。
他敲了一下梁云山的肩膀:“你看着点鱼,别让阿黄偷吃了,我去园子后面摘点榆钱。”
梁云山站起来道:“还是我去吧,万一你够不着咋办?”
陶成玉背起了小竹篓,“瞧不起谁呢,我又不是小矮子,再说,我看那榆树也不高。你在家拔点蒜苗,切点辣椒,就这样。”
这说一不二的性子,梁云山笑着摇了摇头。
经过桃园,陶成玉又视察了一下他的辛苦成果,桃树上已缀满了花苞,初吐芳香,有些赶趟的已经迫不及待绽放了,满园春色。
欣赏了一番,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还等着吃饭呢。
这榆树远看不高,到跟前一看,却有点够不着,不过还好他有一项返祖技能,爬树。
陶成玉身轻体薄,几下便爬到了树杈上,刚准备开始捋榆钱,抬眼一看,远远的过来一个人。
怎么那么像刚来时遇到的那个混子?
陶成玉冷下脸,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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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贼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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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那个村里人人憎恶的二流子。
刘二壮上次被阿黄咬了之后,第二天去看了郎中,郎中跟他讲,若是被发狂的狗咬了,最好把咬人的狗打死,用那狗的脑子涂抹伤处,可确保无虞,又能省下不少药钱。
他也不知道那狗发没发狂,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打,要不然不就是此地无银,告诉了别人他是心怀不轨,咎由自取吗?
咬牙让郎中给他开了药,等几天腿不那么疼能走利索了,他又偷偷溜过来看那狗到底有没有发狂,结果哪是什么老黑狗,原来是梁云山家那凶猛又健壮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