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空又飘起毛毛细雨。
入城之后的五人并没有去皇宫,而是牵着马匹,来到了监察御史的府邸外面,并给门房老头送上了拜帖,和一枚玉佩。
不久,门房老头将五人迎了进去。
马车正从城外回来,人声熙攘、挑着货担、摊位前吆喝的小贩、购物的百姓不时从滚动的车辕旁边挤过去。
“到地方了,李大人。”
马车停在御史府侧门,车夫‘吁’了一声,朝身后的车厢低声说道。
片刻,车帘掀开,李儒微微低头出来,大步走下马车,很快被门口的秦府仆人迎了进去,一路来到侧厢的书房。
“秦御史,真是消息灵通,在下刚刚回京便被你知晓。”
推开房门,檀香、书香扑鼻而来,李儒笑呵呵的朝书案那边拱了拱手。
烛台立在书案,豆大的火苗照出秦桧的面庞,他拿着手中一张信函,正愁眉苦脸。
“文优兄,在下可笑不出来。”
听到李儒进来说笑,这位南宋奸相抬起头,脸色有些青,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晃晃手里的信纸。
“陛下遣人从西方送来的。”
李儒向来就是心思敏感的人,听到是陛下手笔,他眉头不自觉的挑了一下,要知道西方世道那边的消息很少,两年半来只有四道消息送回。
眼下却秘密送了手谕到秦桧这里,显然另有用意。
“陛下在信上说了什么?”李儒托了托袍摆,在一侧落座。
“呵呵……唉!”秦桧苦笑两声,随即就是一声哀叹“陛下让臣锻炼太子,给太子出难题,让他经历一些风雨。”
“风雨?”
李儒皱了皱眉,“那御史叫我来是做……”说到这里,李儒陡然一巴掌拍在桌面。
“你想造反!”
这话把秦桧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连忙摆手“是陛下,非我秦桧……再说这方面,还是文优熟悉,在下就当当佞臣。”
李儒瞪过去一眼,向后靠了靠,他仰起脸吐出一口气。
“儒改过自新多年,在齐州政绩显赫,焉能跟你同流合污。”
“可这是陛下吩咐的,到时候自会我们开罪。”暖黄的灯火照在秦桧的脸上,他挤出笑容,“桧思来想去,没有旁人可托,唯有你我能做此事,再则锻炼太子,这江山往后才稳妥。”
“……文优,你说在下说的可对?”他笑着轻声说道。
“也罢。”
李儒拿了信纸看了好一阵,终究还是将事接到手中,“就是你我联手,可别做的太过火,太子年幼,可经不住摧残呢!”
“这我省得。”
听到秦桧笑眯眯的回复,李儒这才拱了拱手,起身告辞离开。
……。
屋檐下,秦桧双手负在身后,目送李儒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月牙门外,他眯起眼帘。
“还是陛下懂我,背叛是有瘾的。”
秦桧抚须笑起来,转身走回书房的同时,脑中已经开始酝酿这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