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人,双双,你会害怕么?”
“不怕。”席子殊呢喃一句。
她回答的干脆,甚至不假思索,宗旸为她这句违心之言,逗得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来。她这个小妖精,最喜果真口蜜腹剑。
更深露重,这巷子似是又冷了许多,走了一会她渐渐能听到宗旸的喘息声,席子殊小心询问说,“累么?”
她的话轻柔一声,发出的气息扑在宗旸耳边,温热柔软又感觉痒痒的。这样有温度的话他许久不曾感受了。
只是那痒痒的感觉他此时空不出手来缓解,居然持久不散,像是他对背上这个丫头的感觉一样奇妙。
“很久无人问这么问我了。”
宗旸的话落寞又带着叹息声,他一如从前不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
黑洞洞的屋顶,时不时有一抹皎洁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她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居然很巧妙的重合了节奏,静悄悄的石板路上被压低的露水浸湿。
无人说话,席子殊被他的安静有些吓到。
怎得越走越觉得发怵,有些害怕,不知道是害怕宗旸,还是害怕这黑漆漆的夜,屏息说,“你好歹说些什么?”
“啊?”宗旸道。
他是有些累了,觉得自己少说话能省些力气,也好一股脑将她背回去。这句回答似是松了气。
席子殊听出他力气不支,拍拍他的肩膀道,“停下,歇会。”
宗旸将她放下在旁边的阶上,这才坐下喘息着,待稍缓侧
目看席子殊问,“怎么,你人都敢杀,夜路却有些怕?”
席子殊不回答,却道,“累了便歇,何必强撑。”
她这话一语双关,是怪自己没有回答她么,真是任性又记仇。
宗旸蹙眉压低了声音问,“我是你问是不是害怕?”
“我这不是学你嘛。”席子殊故意,宗旸反应了半天,才反应出来。
他噗嗤笑出声来,“小时候我也怕夜路的,那时候二哥也会陪着我的。只是长大了,我们之间也变了样。”
今日对宗迟的设计,他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看着宗迟受伤被属下带走,他也隐隐觉得痛。
宗迟定是伤了,他却只能告诉自己,此时不狠就只能坐以待毙,若是宗迟登基。贵妃心性必定会对自己杀之而后快。
席子殊想到他说今日的事情是他设计的,“这天下有能者居之,便是你今日不为,或许在某个时刻形势也会逼你如此。”
她知道,宗旸日后会做皇帝,如此说该是和他心意的。
皇家子嗣单打独斗者多,他内心的恐惧与彷徨,只是无人能真的感同身受,只是他是为了活着,还是为了什么必须的人么。
席子殊有些好奇,他一声玄色衣衫,利落的就坐在不远处,渐渐稳定的气息让人觉得踏实。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怕他。只是夜太黑,让人不寒而栗。细细探看宗旸,他眉眼锐利,鼻梁高挺,虽是累了坐在那里歇息,却也看着像是笔直的青松
。
突地,宗旸侧目看向她,目光正好交汇。
他的目光凌冽的让人心颤。
席子殊赶紧回转头,佯装揉脚腕的样子,“这,这,也不知是在哪?”
言毕,席子殊觉得自己说的话生硬,还不如不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就放松了警惕呢。
只听到那边传来温柔声音,“走吧。”
“不,不,不着急的。”席子殊想说,若是累便都歇息会,能言会道似是此时已经无处施展,变得蠢蠢的。
只见宗旸听言,俯身靠近女孩,吓得席子殊脚使劲一撑,顿时疼得入骨。他那眉眼几乎要挨到自己,“怎么?双双,你是舍不得与我分开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