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六十六年,席关丧子。
这是席子殊重生后的第二年。
远定侯府。
席家一众拜祭后到了前厅,是远定侯府招待的席面,人群熙熙的席子殊拉着巧巧猫腰出去了门。
男女分席而居,也不知道宗旸有没有来。
席子殊思量,此时席关于席子沄定是要留在灵堂的,自己需要赶紧找到宗旸,将自己心中疑团拆解了才好。
要说这个远定侯夫人真是好生厉害,生怕在家中出了什么幺蛾子,备下的席面皆有考究,更是分席而设,便是减少了许多麻烦。
这样自己也很麻烦。
“姑娘要找谁,巧巧帮你。”巧巧看着席子殊似是在寻什么人,她又陷入踌躇的神情,看着很是烦恼的样子。
突然灵光一现,席子殊念叨,“对啊,我知道了。巧巧你去帮我叫哥哥过来,就说我,就说我与他说句要紧的话。”
不一会,席子沛就被巧巧来了,“神神秘秘,怎么了?”
“哥哥今日带着我吧。”席子殊郑重其事说。
有自家哥哥带着,见谁也不都不怕了,先找到宗旸的位置才好引他私下见面啊。席子殊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要说有哥哥是真好啊。
席子沛连忙摇头,“胡说,你是女儿家,与我去那边,成何体统啊。这几日家中的事还少么?消停点。”
他觉得胡闹,欲走。
席子殊一把拉住他,她目光狡黠试探说,“哥哥,那就与我去寻贺家的。如何?”她一双眼睛扑
闪扑闪,似是再说,小样儿,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席子沛是有些心动的。
见席子沛似是动容,席子殊开口又说,“哥哥,你与我一起,与贺家姐姐说说话,怕什么。又不是独处。”席子殊说道,“只是你也得帮我一次,可好?”
看着兄长不拒绝不认同的样子,席子殊便知道此事可成了。
席子沛几乎半推半就,他也从未正面见过贺家姑娘,今日确实是个机会的。
贺家姑娘长的不算出众,左庶都尉虽不是要紧的官职,可是她父亲却是京都城里与陛下敢称兄道弟的关系。
贺老爷只此一女,他从未怕过谁,因为没有儿子也曾也被人耻笑,却从不畏人言,曾当面与崂山王顶撞,事后人人都说崂山王眼中揉不得沙子,定是会要了贺老爷的命。
谁都没想到贺老爷居然与崂山王成了至交。
贺菱是独女,深得左庶都尉贺老爷的爱重,她曾被陛下接见。谈话间陛下甚是喜欢,欲封其为郡主,说起来京都无人有这样的荣耀。
没想到贺菱当面谢却,“臣女并无功绩,郡主头衔先记下,若臣女他日有功再与陛下讨封。”
一句话赢了满堂彩,京都无人不夸赞她。
“贺家姐姐。”席子殊唤道。
贺菱一身着紫衫坠着明珠,那烟雾软烟罗女子款款转身,目光温和坚定的看过来,眼底清澈的像一片沉沉的海面。继而是大方的一个笑意迎来,让人如沐春风。
席子沛曾远远见过她的,此时他忽感一阵凉爽的微风吹过,在水面上,荡起了层层波澜,泛起了层层波浪。那波浪敲打在席子沛的心海,荡起了涟漪。
贺菱莞尔一笑,点点头接过席子殊的手,对着身后的席子沛拂了拂。
她嘀咕道,这人是见过的,父亲曾拿了他的画像来,席子沛,未来的夫君。
“好些日子不见贺家姐姐了,家中可好?”席子殊关切道,从前她是不喜欢贺菱这样的端庄高门贵女,只觉得她们活的死板。
入了仁王府才发现,这些女人才是高明所在,她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门第,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在世俗的狭隘里依然能赢得喝彩,相较起来自己上一世的懵懂,实在是显得的莽撞无知。